晌午,用过午膳哄睡了女儿,念卿坐在院中缝制香包。丫头婆子们都午休歇下了,她身子不大好,睡不着,索性出来晒太阳顺便找点事做打发时间。
暖阳煦照,坐上一会身上便暖烘烘的,连带着原有的不适亦纾解了不少。她捏着针垂首忙活,专心投入。韩奕羡悄然而立,双臂环胸倚着院门静静的看。
螓首蛾眉,恬静幽美。阳光下,他的娇娇秀雅丽致,雪肤里透着淡粉犹是动人。韩奕羡微眯着眼,眸光笔直,定定的凝视他眼里的小人儿,一瞬不瞬。
这一刻,他心里柔柔的,但觉时光静好甚为舒怀。他甚至心生出一种想要把这个午后留住,让时间就此停滞的渴望。他可以就这样的看着她,安静的看她,长长久久生生世世。
可惜时荏苒而不留。
一晌后感应到注目,念卿抬眼对上男人噙着浅笑,饱含深情的眼眸。稍愣片刻,她起身欲抬步的当口又停住。低下头,红了耳脖。
他总这样的看她,恣意,直接,从不收敛肆无忌惮。明明是个温和脾性,眸光也温柔,却每每看得她脸红心跳,不敢对视。直觉那双眼睛里裹着幽暗的火,于眸心深处炙烈炽热。看得人着羞,面颊发烫烧得慌。
相识之初,她一度以为他是个登徒子。眼神就那么直勾勾的望着她,不管不顾。活象个金玉其外的纨绔子弟。吓得她看见他就想躲。谁曾想,日后他会是她的夫,将她的心攢得紧紧的。
韩奕羡瞅着她不胜娇羞的低头,微微敞露出的纤柔脖颈,原本白得象瓷的那一小片肌肤亦不出所料,现出淡淡的胭色。
他心中一荡眸色变得幽深,却是不动。单勾唇低笑,语音懒懒的轻唤道:“过来。”
听着有点坏,是有些撩拨的语气。昨夜里他睡得不□□稳,休息的不算好。这使得他的声音略微发哑,格外的醇厚低沉。没来由的,念卿的脸又更红了些。
她迟疑了一瞬,终是举步向他走去。这人自来的有耐性,她不过去,他能一直杵在那等。而今时今日,她已舍不得他等。不是很忙,晚膳时分才能过来的吗?念卿暗自嘀咕,也不知他来了多久,看了多久。
韩奕羡看她莲步轻移,仍是风姿楚楚似弱柳扶风。但觉怦然心动,身体略是发紧。自她及笄之年,他们相遇,只一眼,她的人便印刻进他心底。他对她一见钟情,其后紧追不舍再不肯罢手。这些年过去,她成了他的妻,生下娇儿做了母亲。人却一点未变,依然害羞,依然清稚纤弱,一若少女纯美可人。
“怎么这会子过来,可用过膳了?”念卿走近他,细声轻问。
韩奕羡不答。只笑看住她,伸臂一揽,将她兜抱入怀圈在身前。在她又要低头的刹那,他抬起她的脸,不动声色的打量。眼皮平整未见红肿;水眸清澈不见异样。不似有哭过的痕迹。他于是安下心来,柔声低问:
“今天你小日子可是来了?”
念卿一怔,下一刻面色愈发红透。他素来细心得很,她的小日子他记得比她还清楚。
“卿儿,嗯?”韩奕羡语言带笑,故意逗她。其实瞧她这副形容,他已知他记得没错。
念卿没法,羞涩点头。
正因为今天来了月事,她才觉得不大爽利。
“身子可还好?有疼吗?”他低低的问,细细的看她语声关切。
念卿摇头。自打嫁给了他,这些年来又一直吃药调补,她已渐渐不再痛经。只头先的一两天里,会有些微的不舒适。但完全可以忍耐。
奈何嫁他之初,他曾见过好些回她痛经时的模样,被吓得不轻从此便上了心,开始特别关注她的小日子。即使大夫明言相告,只要平日里注意一点,调理得当,她以后都不会再痛经。但他依旧每次都要问上一回。
韩奕羡闻言,也便放心。他亦不说话了,不言不语只管看她。目不转睛那架势不似朝夕分离,倒跟久别重逢一般。
“爷怎地来了?今天不忙吗?用过膳没有?”他眸光专注,停留在她脸上。念卿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不甚自在的闪避他的视线。小小声的再度发问,以期转移他的注意力。
唉,只要他用这种目光看她,她便抑制不住的紧张心慌,羞得不行。她想说进屋吧,站在院门这里搂搂抱抱,实在不得体。然又不知,他是不是特意抽空过来问个话就要走。这些日子他有多忙,她再清楚不过。
可韩奕羡仍是不答,却摸上她的唇眸色深深。少顷丢下一句:
“爷的娇娇是专生来勾爷的吧,嗯?动不动就勾得爷想吃个嘴儿。”
说话间,已是偏头,俯身吻了下来。
念卿大羞,忙不迭挣动。不是没看出来他眼里的意味。可他总是动作太快,而她一着羞便要慢半拍,反应迟钝。更兼之,这会大白天里,又在院门边。她没想到他会这样胡来……
她愈想愈难为情,还有点害怕。这要传出去,可怎生是好!要让婆母知道,不晓得会气成什么样儿。。
她这边挣着,韩奕羡却正是兴起,既亲上了嘴哪里肯轻易放开。只捉了她的手,又温柔的轻轻拍抚她的背以作哄慰。他埋着头一味的缠&磨,心中洋溢着满足。即使现在她来了月事,他们做不得别的,但单是这样抱住她缠&吻,他亦然十分的舒坦,沉醉又快活。丝毫不觉得乏味,不觉得闷。
诶,他的娇娇,甜得呢!
直到念卿挣得厉害,韩奕羡才不得不停下来。知道她面薄,他安抚的摸摸她的脸,低道:
“怕甚!丫头婆子们不都歇了吗?便是看见了,有谁敢乱嚼舌根!”他凑近她耳畔,添了句:“庭毅在外面守着呢。”
言外之意,是叫她不要担心。外面的人也看不着。
听到他的话,念卿心下稍安。转瞬又不禁益加羞臊。不是还有庭毅吗?虽知晓他那位贴身护卫是守礼的规矩人,可到底是一大活人!纵其君子坦荡,秉持“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但若刚才他闹出的动静……
念卿脸红得滴血!不住的推他。
韩奕羡却搂着人不肯放,眸光幽幽盯住她,不无委屈的说道:“怨不得爷!谁让你老是要拿眼儿勾爷!”
念卿:“……”
这话说的?
她刚刚有勾他吗!
韩奕羡说完,顾自凝视念卿被亲得嫣红润泽的唇,一脸的意犹未尽。继而,终是意不平,他飞快的垂首咬一口她软嫩的唇瓣。接着在念卿弱弱的惊呼声中,一把打横将她抱起,低笑道:
“乖卿卿,陪爷歇个午觉。”
“爷今儿不忙吗?事情都办完了?”闻声,再顾不得害羞,念卿很是惊讶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