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长春宫中,乾隆慢慢啜了口香茗,问道。
衍春一笑,透着妆镜看他,道:“永璜是长兄,年岁又大永琏好多,自然是他先成亲。妾身瞧着十二月初九的日子不错,一面给足了礼部与内务府准备的时间,一面也让伊拉里氏有足够的时间与父母团聚亲近。”
乾隆略想想,觉着这话十分有理,便点头道:“不错,既然皇后看中了,就吩咐下头人准备着吧。”
又问:“那咱们琏儿的婚事,皇后如何看?”
“永璜的日子定在腊月里,永琏少不得便放在明年了,妾身想着三月不错,春暖花开的,气候也合宜。”衍春慢悠悠道。
乾隆拧眉思索片刻,终究点了点头:“倒也好,只是琏儿身边不能短了侍候的人,还是早些让侧福晋与格格入宫吧。”
衍春转头飞了他一眼,轻笑道:“您是打定了主意要让妾身被媳妇抱怨不成?太子妃还没入宫,侧福晋和格格先到位了,说出去岂不贻笑大方?”
她慢慢起身往乾隆身边走,道:“妾身当年也是皇额娘的疼惜,妾身嫁进来之后才让……入府,今日妾身好歹疼儿媳妇些呀!”
乾隆拧眉道:“琏儿身边总要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侍候着。”
衍春便笑道:“毓庆宫满宫的宫女太监,哪还能不知冷知热了?若是那样,妾身第一个放不过他们!”又道:“永琏年岁不比永璜,心性未定,妾身总不想让女色移了他的性情。”
“你该信得过咱们的孩子。”乾隆叹了口气,道。
衍春却不继续说这茬了,她于炕上落座,随意倚在乾隆怀里,一头乌黑柔顺的青丝随意地散着,乾隆不由自主地抬了手去抚。
衍春话语中仿佛带出了两分惆怅来,道:“何况妾身总是希望,永琏的第一个孩子能是正正经经的嫡长。”
乾隆听了心念一动,到底夫妻多年,他对衍春自有几分真心,闻此轻叹一声,一面轻轻环住她,也不在这上面多做纠结了。
只道:“既然如此,便遂了你的心意,让博尔济吉特氏与易氏晚些入宫吧。”
衍春拥着他,杏眸微阖,仿佛是要掩盖住那少有的脆弱。
乾隆看着更是心疼,便抬手拍了拍她的肩,温声宽慰道:“在朕的心里,咱们的琏儿便是最好的。”
“妾身知晓。”衍春慢慢将头靠在乾隆肩上,正值壮年的男人肩膀宽厚、有力,总是能给人无尽的安全感。
可惜这胸怀亦是十分的宽广,也给不了人真正的安全感。
衍春漫不经心地在乾隆看不到的地方扯了扯嘴角,说起来,自从别了父亲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在旁人身上汲取过真正的安全感了。
即便是富察氏那疼她如珍宝的夫妇,到底心中也是存了要她光耀富察氏的心思。
衍春心中轻叹一声,面上却扯了一抹甜蜜的笑意来,她道:“时候不早了,万岁爷,歇息吧。”
选秀之后短暂的空闲很快便被忙碌堆满,索性衍春身边群青和季雪都是能够独当一面的人物,衍春倒也没有朕的忙得飞起来。
内务府的人对于给皇子娶妻向来是有经验的,旧年的册子很快送到了衍春宫里。
多年搭档下来,他们对于衍春的底线心知肚明,她并不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却也不是个宽宏大量会容许奴仆犯上的人。
其中的平衡便要他们自己来把控,至少这些年,衍春没有为内务府头疼过。
礼部的人也很快送了章程过来,他们和衍春接触自然不多,偏偏此时领了差事的礼部侍郎是衍春的本家堂兄,自幼也是闹惯了的,故而也没给衍春添堵,差事办的干脆利落,着实令她省心不少。
做为当今登基后第一桩皇子亲事,自然是怠慢不得的,衍春暗示了礼部侍郎富察大人要大办,那就自然是要按着规矩轰轰烈烈热热闹闹地大半一场,礼部和内务府的人为了这婚事忙的团团转,也让那位伊拉里大人满面红光地在翰林院好生风光了一段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身体欠佳,且没灵感,先这样吧。
谢谢亲们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