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翘不是个特别能抗压的人。
她深信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烦恼就要找老铁吐一吐,断不能自己一个人吃草,老铁却吃香喝辣浪到了天际。
“想你了。速归!”
自打潘星星负气出走,苏翘雷打不动,每天一条深情呼唤,试图用自己持之以恒的坚持感动到狠心肠的女人。
不就是男人。
不就是亲哥。
为了亲哥不要闺蜜......
好像也说得过去。
可她有什么错?
潘小哥弄什么不好非要弄个露天求爱,花瓣洒了一地,还有粘在地面上干掉的蜡油,害她被宿管员盯着清扫了好久。
制造麻烦的男人却丢下一地烂摊子,跑得无影无踪。
说什么求爱被拒伤到自尊了。
她一个人大冷天里孤单单扫花,被所有路过的人嘲笑围观,她就没自尊了是吧。
退一万步说,她真想找人爱了,潘小哥那男扮女装比女人还要妖的长相,绝壁不可能是她的菜。
要选也是选乔先生这样男人中的男人。
苏翘没抱希望,照常发过就把手机扔到一边。
不想几分钟后电话响了。
瞥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苏翘讶然。
刚冷战那会儿,不是拒接就是关机,这是良心发现,想通了。
呵,你想通了,老娘还气呢。平白被冷了几个月,都是肉做的心,谁受得了。
苏翘充耳不闻,滚到一边,抱着平板追剧看。
电话停停响响,就这么持续了有二十分钟,苏翘感慨心软的女人要不得,手却摸过去拿起了手机,按下免提。
“祖宗哦,掉马桶还是哪了,要不要给你打个120急救啊!”
狂野的嗓子,彪悍的话语。
是她记忆里那个潘崽崽没错。
苏翘冷若冰霜:“我是有妇之夫,你哥上赶着要给我老公戴绿帽,也不看看我老公乐不乐意,不乐意了,一根指头就能弄死他。”
那时断得太突然,有些话没说清楚,发信息又显得不够,趁人在服务区,赶紧讲明白了,省得又一次失联,苏翘心累了,也懒得挽回了。
那头潘星星也是委屈巴巴:“我,我也想不到啊,我哥问你地址,说是送温暖,我以为他把你当妹,没想到这混蛋居然想泡我闺蜜。”
亲哥搞出那么一出,潘星星简直没脸见苏翘了。
加上不在一个学校,再加上她有个课外实践,一百多公里外的山区,信号不是特别好,动不动断网,她也就顺应天命凉一凉了。
潘星星这么一解释,苏翘更气了。
她气大了,反而笑得更欢:“所以我抓肝挠肺了几个月,敢情白折腾了,潘星星,你敢不敢现在就滚到我面前,信不信我一巴掌送你上天。”
“我傻啊,你要揍我,我贱兮兮还送上门让你收拾。”
“你不傻你躲个锤子,你不贱你倒是滚回来啊!”
“屁翘,你敢说你这几个月都在对我牵肠挂肚,你敢说你跟你那便宜姐姐抢热搜时有想到我一分钟,你敢说你跟你那神仙老公妖精打架时有想到我一秒钟......你不亏心的说敢,我立马打飞机到你跟前让你揍!”
苏翘张了张嘴,一个屁也放不出来。
潘星星趁胜追击:“就问你一句话,敢不敢?”
“不敢,散了,拜!”
换苏翘想失联了。
“诶诶,说不过就遁,有点骨气好不好!”
“不好,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人就是来找事的。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明天班长组织聚会,上大学以后头一场,希望人多点,尽量都去。”
苏翘兴趣缺缺:“不去。”
潘星星有点急:“别啊,我欠班长一个人情,说好了要还,不能不去的。”
苏翘一听,又来了兴趣。
“你不会还在惦记我们个高腿长有颜有才华的大班长吧!”
“别瞎说,我行情又不差,进了大学也是班花一枚,还缺个高腿长有颜有才华的男人不成。”潘星星嘴硬起来那叫一个六亲不认。
苏翘不以为然:“只有两个女生的班你好意思?”
潘星星强行挽尊:“班里公认的我为什么不好意思。”
嘴仗打下去没完了。
一晃眼又过了一个昼夜。
男人不回来,苏翘睡了个好觉。
翌日起床后,她难得正正经经打扮一回,美美等着跟闺蜜久别重逢那激动人心的一刻。
莉娜开车送她,到离地铁口还有几百米的小路上,苏翘下了车,让莉娜先回去,完事了再叫她来这里接。
年轻人出街都爱挤地铁,苏翘也爱,因为好久没挤了。
等了有十来分钟,苏翘耐心告罄,正要拨电话,背后响起一个夸张的声音。
“哈罗,向左或向右旋转一百八十度,有惊喜哦!”
“玩什么啊你!”
苏翘笑着转过身。
喜是没有,只有足量的惊。
女生黑t恤黑裤子黑鞋子,超大面罩挡住脸,只露出一双大大的眼睛,和额前细碎的刘海。
“你有病吧!大热天穿成这样,能过安检我服了你!”
市里正在举办一个国际体育赛事,各地铁入口查得超级严,带了水瓶的人进站前还得喝两口再等一等以证明无毒无害。
潘星星摘了面罩,呼吸两口不太新鲜的空气,拿手扇了扇脸。
“确实热。”
苏翘又气又好笑,从手提包里抽了一张湿巾递给她。
“你穿这一身去参加班会肯定不合适,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奔丧呢,咱不争馒头也要争口气,歇一歇,姐带你扫货去。”
尾音还没完全落下,人就被潘星星扯了过去,压着嗓子絮絮叨叨:“你现在是大佬的女人了,身价那个杠杠的,出行要低调,被坏人盯上或者被狗仔拍到,我这池鱼也要跟着倒霉。”
“知道的就那几个,你不爆我马甲,谁敢!”
乔家人地位高派头也大,不屑掺和进来,苏老板没那个闲情,苏畅还想跟她作对,一旦曝光,全都忌惮乔太太的身份,有几个不怕死的敢得罪她。
潘星星撇撇嘴,不无唏嘘:“早两年我怎么也没想到你竟然有这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