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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啾还在发呆,陆川兴冲冲地去给她热饭菜。
她缓过神来,低头看了看桌上的外卖,把剪刀掏出来剪开袋子,从里面挑出店家送的两个蛋黄酥。
陆川热好饭菜给她端出来,一瞅她的右手,后知后觉露出了困扰的表情:“怀小姐,你的手……是不是不太方便?”
怀啾把蛋黄酥揣进睡袍口袋里,犹犹豫豫地咬了咬唇,不好意思道:“是不太方便……陆川,你把饭给我吧,我上去找嘉迟。”
陆川心领神会,上去找许总干嘛?那当然是撒撒娇让许总喂喂饭了!
他把饭菜都从盛到一个碗里,小心地交给怀啾,看着怀啾上楼,他登时产生了一种甚感欣慰的老母亲心态,心道许总你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啊。
怀啾唯一能自如活动的手端着饭菜,只能用脚尖轻轻磕了磕门,掐着嗓子柔弱道:“嘉迟……你在忙吗?”
不一会儿,书房门打开。
许嘉迟看了看她的脸,又看了看她手里端着的饭菜。
怀啾面露羞涩:“嘉迟,我手不方便,你能……帮帮我吗?”
“……”
许嘉迟视线一转,看向悄摸摸猫在楼梯边的陆川,冲他一笑,侧身让怀啾进屋。
书房门关上。
陆川扒着楼梯,往回瑟缩一下,心中有些打鼓。
明明许总刚刚那个笑容称得上春风和煦,怎么他感觉毛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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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啾进屋后把饭菜放在茶几上,然后人乖乖巧巧往沙发一坐,朝许嘉迟抛了个媚眼:“嘉迟,喂我。”
许嘉迟环胸倚在书桌边似笑非笑。
怀啾也不尴尬,清清嗓子开始学舌:“怀小姐你知道吗,昨天晚上许总疯了一样地到处找你,担心得眼都红了,就差没把整个九滨翻过来……”
许嘉迟挑眉,一副“你继续说”的姿态。
“他去了医院还去了公安局,结果都没找到你,回来的路上边开车边哭……今天为了照顾您,特意在家办公,还专门给你订了餐……”
“陆川跟你说的?”许嘉迟打断道。
“还要谢谢他,不然我都不知道许总对我的心思藏得这么深。”
“是吗,”许嘉迟点点头,“或许让他给我当秘书太屈才了。”
怀啾看着他。
男人温和地笑笑:“他适合去当个编剧。”
“……”
怀啾认真盯着他:“所以你昨晚上去医院和公安局找了我,到底是真是假?”
许嘉迟长睫抬了抬,懒道:“真。”
“……”
“留在家里办公是为了照顾我,是真是假?”
许嘉迟顿了顿,嗤笑:“脑补过度。”
怀啾眯了眯眼,执着的视线仿佛要在他脸上看出个洞。
许嘉迟绕过书桌回到电脑电脑后面坐下,看不见他的脸,只能听见他漫不经心的声音:“今天元旦,公司放假,我难道还跑去公司办公?”
怀啾不依不饶:“公司放假,你怎么不放。”
“我是老板,老板的事情可比员工多得多。”
“中午的饭呢?不还留了这么多。”
“订多了。”
“……”
安静了一会儿,怀啾收回望向书桌的视线,摸了摸鼓起的睡袍口袋,抿了抿唇,起身。
电脑屏幕上的资料好半天没往下滑,余光瞥见怀啾靠近的身影,他回过神,抬头。
“不管怎么样,我觉得陆川不会骗我,”她说着,揣进口袋里左手拿出来,手里是两个包装很精美的蛋黄酥,“我没把你看成什么人,我只是没想到你也会担心我。谢谢了。”
蛋黄酥轻轻放在桌面上。
怀啾放完也不看他什么反应,反身回到小茶几,端起饭菜要出去。
然后她发现……自己没手开门。
“……咳,许嘉迟,麻烦你帮我开下门,谢谢了,”她友善求助道,“你办公吧,我不打扰你了。”
许嘉迟看了她两秒,起身走过来。
怀啾让开半步,等他开门。
男人手抬起——把她手里端着的碗拿了过去。
怀啾不明所以。
抬头看过去,他却端着碗转身坐到了小沙发上。
空着的手拍了拍身边的空位:“来。”
怀啾愣了愣。
许嘉迟说:“不是让我喂你吗?”
“……我随口说说而已。”本来也没指望你会答应。
他不以为意地嗯了声,散漫道:“送佛送到西。”
“……”
书房里没开灯,窗帘拉开,今天天气不错,暖融融的阳光从窗外漫进来。
许嘉迟的手型很好看,一看就是一双养尊处优的少爷手。他应该从没这样伺候过谁,动作略显生疏和不自然,藏在泰然自若的外表下。
怀啾倒是被人伺候惯了,只是从没有和许嘉迟这么和平地相处过,泛起的些微扭捏,匿在无意识悄悄扣着食指内侧的拇指指甲下。
谁也没说话,静谧的空气里没有丝毫平日总是挤压在两人距离间的□□味。
怀啾心想,她到底是怎么变得这么讨厌许嘉迟的?
他们之间说到底在高中之前接触并不算多频繁,可不知怎么就变得相看两厌,见面必有矛盾。
年幼第一次见面的“泼饮料”乌龙,其实许嘉迟一家走后,姚堇把她叫过去好好教育了一顿,道理说得简单通透,怀啾点头听进去了。
后来——应该是姚堇去世后,方云舒嫁进来,怀岳铭大张旗鼓地办了一场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