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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天,怀啾被怀岳铭叫去了医院。
他正巧去医院看方云舒,方云舒自从清醒后知道自己流产,头两天情绪异常激动,伤口反反复复裂开,直到这两天才好一些,大多时候默默垂泪。
在病房门口,怀岳铭拿出了股权转让合同。
怀啾只字未提自己去过怀岳衡家,乖乖地签了合同。
看见她落款,怀岳铭阴云密布了好几天的脸上总算出现了一点儿笑意。
怀啾签完合同,看了眼病房里面,“爸,阿姨她怎么样了?”
说到这个,怀岳铭笑意淡了:“没什么事儿了,不用担心。”
怀啾不再问。
就在这时,病房里传出哐当的声音。
方云舒嗓音尖锐:“你煮的这是什么东西?能吃吗?!”
怀岳铭面色一沉,推开门进去。
怀啾站在门口往里看。
保温饭盒打翻在地,里头的粥和汤洒了一地,家政嫂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看见怀岳铭进来像是看见了救星:“怀先生……”
怀岳铭扫一眼地上的狼藉,沉声道:“好好的又闹什么?”
方云舒原本满汉怒气的神色立马变得委屈,含着泪直勾勾盯着怀岳铭,就是不说话。
“你当你还是三岁小孩儿?”怀岳铭不耐斥道,“你要是不想康复宁愿在医院里呆着,那行,从今天起一日三餐不会再有人管你了,医院怎么安排你就怎么受着!”
方云舒泪涌出来,慌忙地要下床:“不是的,岳铭,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
“太太,您还不能下床……”家政嫂急忙过去拉住她。
方云舒没挣扎,只是睁着双泪眼望着怀岳铭,万分可怜。
如果是以前,怀岳铭相当吃这一套,但最近的事情让他心力交瘁,连妻子平时楚楚动人的模样都变得让人厌烦。
他皱着眉移开视线,看了看脚边的狼藉:“先把这些收拾了吧。”
家政嫂见方云舒似乎稳定下来,松开手,应了声,去卫生间拿拖把。
怀岳铭吐出一口气,耐下性子对方云舒说:“云舒,我知道我最近没什么时间来陪你,但你乖一点,不要闹了,公司的事情已经够我忙的,你好好把身体养好了回家,别再让我多操心了行不行?”
他冷淡的语气让方云舒停住的眼泪再次断了线似的往下淌:“我乖……我乖了孩子能回来吗?这么多天以来你关心过孩子吗?他是因为你——是因为你才离开我的啊!”
怀岳铭像是被踩到痛脚:“闭嘴!”
“闭嘴?你自己做过的事情,现在还不许我提了吗?什么公司忙公司忙,你根本就是庆幸我躺在病床上,好有更多时间去陪那个小贱人!”女人逐渐歇斯底里,哭着尖声喊,“如果没有私家侦探,我还要被你蒙骗到什么时候?!”
她越说,怀岳铭眸色愈发冰冷:“私家侦探?你一直在监视我?”
方云舒一怔,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嘴,立马摇着头否认,气焰顿时灭下去,戚然去抓他的衣摆:“没有,岳铭,你听我解释……”
怀岳铭冷笑,甩开她的手:“方云舒,这么多年你要什么没有?还反过来监视我?我是哪里亏待你了,嗯?”
“没有,没有……岳铭……我只是害怕你被别人抢走……”她伸手够他。
再一次坐实了监视的事儿,怀岳铭怒极,一把挥开她的手:“你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你但凡有姚堇半点沉稳,今天会变成这样?!”
即将喷发的火山口被猛地掷入一颗引爆弹。
先是短暂的平静。
而后猛地炸开,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地动山摇,岩浆四溅。
站在门口的怀啾也没有想到,再一次从怀岳铭口中听到母亲的名字,是在这种情形下。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方云舒浑身颤抖着,双目发红,“我就知道你忘不了她!所有人都在拿我跟她比,我不在乎,可现在连你也要拿她来对比,是不是我做得多好,都比不过一个死人?!”
“怀岳铭,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儿良心?!”
她声嘶力竭地哭叫,伸手抓过床头的东西。
“你干什么?!”
怀岳铭的厉声疾呵和家政嫂惊慌的尖叫同时响起。
“怀先生!”
铁具落地,穿着病号服的纤瘦身影跌跌撞撞地跑出来。
怀啾躲藏不及,被冲出病房的方云舒一眼看见。
女人只一愣,便扑了过来,目眦欲裂:“就是你!你这个跟你妈一样的小贱种!去死,去死!我恨你,我恨你们!”
怀啾一把抓住她企图勒过来的双手。
方云舒到底是病人,即便现在情绪激动,力气上还是有些发虚的,怀啾咬牙牵制住她,这边的异动也引起了护士站的注意,纷纷跑过来,拖开狂躁的方云舒。
很快医生也赶过来给她打了镇静剂。
病房里混乱不堪,满地的汤汤水水,还有怀岳铭的血迹。
怀岳铭躲闪及时,仍是被方云舒挥过来的水果刀划伤了腰腹。医生护士紧接着又给他处理身上的伤口。
怀啾旁观了这场闹剧。
只觉得荒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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