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撇开政治立场不说,玉眠对崔相这个人还是挺有好感的。位高权重,面容俊美,居然只娶了崔夫人一个!早年崔夫人连生两胎女儿,也没纳一个小妾,直到中年得子,才有了崔景澜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这京中稍微有点权势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儿女成群啊!就说她父皇吧,这些年还不是越来越贪恋那些鲜嫩年轻的小姑娘,有的甚至还没她大呢,孩子也是越生越多。
可见崔夫人命是真好,崔景澜命也好!
“父亲。”崔景澜问候了一声,然后轻笑着问道:“您就是为这事儿叫我回来的?”
“什么叫就是这事儿?”崔相不悦道:“谁让你搅和到那边去的,当年的事,你还嫌闹得不够么?”
崔景澜也敛了神色,“既然父亲不愿让儿子搅和到这事上,那您自己又在做些什么?”
“混账,你这是教训起你老子来了?”崔相神色愠怒,语气不善。
崔母立即上前调和,拉着崔相,“这是做什么呢,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做什么一回来就训他。”又对崔景澜说:“你也是的,就不能跟你父亲好好说话么。好了好了,有什么事吃过饭再说。”
这事儿就算先揭了过去。
饭间倒是一派和谐,父慈子孝。崔景澜给母亲和父亲都布了菜,崔父脸上也带上了笑意,就连崔景澜吩咐下人拨了些菜给玉眠吃,也没有多说什么。
饭后上了茶,崔母照例去小佛堂念经,将地方留给父子两人。
崔父先是关心道:“教授骑射这块儿可还顺利?”
“一切都好。”崔景澜道,而后拣了些要紧的事说了。
崔相点点头,显然对儿子的处理颇为满意。随后旧事重提,道:“这次的帮九皇子说的事就算了,下不为例。我是朝臣领袖,你又是我独子,我们的一言一行,可都被人看在眼里呢,稍不注意,就会混淆视听。”
崔景澜不欲再起争执,只道:“我会注意的。”
一时无话,室内一片安静。
崔相轻咳一声,又问道:“你屋里那几个女人怎么回事?你还没有成亲,就这样胡闹,这京中还有哪家愿意将女儿许配给你?”
崔景澜笑的坦然无畏,洁白的牙齿在灯光下仿佛闪着光,“那这正好,我正好还不想成亲,还省得麻烦。”
“胡闹!”崔相压下去的怒气腾地升起:“你以为你可以一辈子不成亲?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已经给你选好了妻子,你赶紧回去把屋里那几个女人给打发了。”
“呵。”崔景澜斜靠在椅背上,眼睛,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笑,“父亲不如直接说是让我娶沈安怡吧?”
“既然知道,就不用我多说了。”
“那我也直说,我不会娶她,更不愿意娶她?”
“安怡郡主怎么了?家世好,人长得漂亮,性子大方活泼,是个好姑娘。”
“既然父亲这么看好她,不如自己娶了算了。”
“你--”崔相气不打一出来,伸手便将手里的杯子砸了出去,“我看你是翅膀硬了,敢这么说话。”
“怎么了,这又是怎么了?”崔母听到动静,立马赶了过来。
崔相气的胸膛发颤:“你问问你的好儿子,都说了些什么混账话?”
崔母闻言,看向儿子。
崔景澜当然不可能重复自己刚才的话,只对崔父道:“父亲,我就想不明白了,你又说不要让我参与到储君争夺,却又要我娶什么沈安怡。那沈安怡是太后的亲外孙女,是贵妃的侄女,您要我娶她,是想好要站在七皇子身后了?”
不光崔景澜不明白,趴在一边的玉眠也不明白。崔相作为朝臣之首,她父皇的股肱之臣,不可能不知道这事儿的利害关系,却一直逼着崔景澜娶沈安怡,就不怕惹来他父皇的猜忌?他就这么肯定,她九弟争不过七皇子?
玉眠顿时就不高兴了。
崔相却道:“你不明白没有关系,你也不需要明白。”
崔景澜寸步不让:“那就没办法了,反正我是不会娶她的,即便被圣旨赐婚逼着娶了,也绝对不会碰她的。”
“简直无法无天!”
崔相拂袖而去,又是不欢而散。
旁观这一场大战的玉眠,不由得要对崔景澜改观了。原来他不仅没有站队,还反对崔相站队啊!
她决定了,以后对崔景澜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