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景澜大致已经猜到他父亲要说什么。
果然,崔相上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责骂:“你可真是出息了啊,大男人居然养猫,还带来西山狩猎,这像什么样子,简直玩物丧志!”
崔景澜平静的受训:“父亲教训的是。”
“回去就把那畜生处理了。今日算你运气好,若是再惊扰了贵人,怕是你也要受牵连。”
“这恕儿子无法答应,它好歹是一条生命,也跟了儿子这么久。儿子只能保证会好好看住它,不让它闯祸便是。”
“你说什么,难不成这畜生比你的前程还重要。”
“儿子的前程好不靠一只猫左右,若真是如此,那儿臣这官不做也罢。”
父子俩没说两句又有针锋相对的趋势。
“你这逆子。”崔相气急,却也说不过崔景澜。只好转到另一个话题:“你和九殿下现在什么关系?不是早就跟你说过,离九殿下远一点,你把为父的话当耳旁风不成?”
崔景澜皱眉,却还是一一回答:“父亲您多虑了,我不过是因为教授骑射的关系,才和九殿下有了接触。我为师,他为徒,难不成,儿子还能故意不教九殿下不成?”
“你-”崔相噎住,顿了半天,只憋出一句:“最好是你说的这样!”
崔景澜反问:“那不然父亲以为会是哪样?”
崔相显然已经被噎习惯,放弃挣扎,最后提醒道:“明日护卫安怡郡主的事,你给我上点心知道么?”
这下崔景澜倒是答得痛快:“父亲放心。”
崔相重重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应付完父亲,崔景澜捏了捏眉心,想到营中那只闯祸的猫儿,以及明日护卫沈安怡的任务,苦笑一声,认命的往营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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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眠怏怏地趴在角落,想到刚才发生的事,还有临走之前见到小弟满脸失落的样子,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而且她闯了大祸,等崔景澜回来,说不定还要罚她。思索了一会儿,玉眠决定,还是先出去避一避为妙,或者去看看小弟也好。
于是,趁着众人不注意,玉眠便偷偷溜了出去。
她先去了小弟所在的营帐,在外面观察了会儿,都没见到小弟,然后便听到静如的声音,说是九殿下不见了,让大家赶紧找。
这下可把玉眠给急坏了,小弟果然是伤了心,眼下不知道躲哪里去疗伤了呢。不行,她得赶紧找到他。
肯定不在人多的地方,玉眠思考片刻,便决定去附近山边看看。这个时候她还真庆幸自己是只猫呢,跑起来快不说,眼睛也更好使了。不过在离营地不远的一个山包上,被她给找着了。
夕阳西下,少年瘦小的身影显得格外落寞,双眼望着远方,空洞而茫然。玉眠朝着他慢慢走近,也不说话,安静的在他脚边坐了下来,无声的安慰着他。
君令琮低下头,看到是那只为他出头的猫儿,此刻就在他的脚边,温顺无比,全然没有之前对上皇祖母的凶神恶煞,心里突然涌上一股感动。皇姐出事后,他已经很久没被人如此维护了,何况还是一只差点被自己捉弄的猫。
玉眠被君令琮俯身抱进怀里,玉眠用小脑袋拱了拱他,希望他能振作起来,姐姐一直看着他呢,也会一直保护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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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景澜回到营帐,里面已经乱成了一团。
“怎么了?”崔景澜问道,眼睛扫过四周,已经有了猜测。
春禾着急道:“主子,是娇娇不见了,都是奴婢不好,一个不留神,就让它又偷跑了。”
还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这小东西,每次一闯祸,就知道躲起来。摆了摆手,崔景澜道:“别慌张,派人出去找,记住,不要声张。”
“是。”春禾应道,还是急得不行:“娇娇不会又要闯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