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今日是您登基的大日子。殿下的服饰相对以前繁琐了许多,应当早些起来梳洗才是。”宋乐安一边说着,一边示意宫女去准备洗漱要用的东西。
君柏涵外出已有一年了,所以平素里,他的宫殿里人很少。现在殿里的这些宫女,都是临时从椒房殿里过来的。
在宋乐安几番催促下,君瑾瑜才终于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她已经许久没有这般早起过了,还是在昨日没有睡好的前提下。
但即使上下眼皮在不停地打架,君瑾瑜也十分清楚自己此时不能耍小孩子脾气,她低低地应了一声“知道了,宋公公”便坐了起来。
梳妆完毕后,君瑾瑜便换上了新赶制出来的龙袍。
这段时间,迷迷糊糊的君瑾瑜一直在想自己昨天做的那个奇怪的梦。
梦里,君瑾瑜莫名被一群黑衣人追杀。黑衣人都用黑布遮住了脸,她到最后也没看清楚其中任何一个人的样子。后来,那群人将君瑾瑜逼到了悬崖上,其中一个黑衣人掐着她的脖子,正欲拔刀杀她。君瑾瑜情急之下,一脚踹在了那个黑衣人的下身,疼得他一把将君瑾瑜扔了出去,掉下了悬崖。
再之后,她又梦见了长孙婧宸坐在她的床榻旁,一脸温柔地看着她。
说不上为什么,君瑾瑜总觉得昨晚的梦和之前的梦都不一样。这两个梦都让君瑾瑜觉得十分真实却又有些奇怪。但具体是哪里奇怪,君瑾瑜一时又说不上来。
见君瑾瑜收拾好了,宋乐安向她行了一礼,提醒道:“殿下,该去宗庙了。届时,大臣们都应当已经在那里候着了。”
想不出来,就干脆不想了罢。
“嗯,”说着,君瑾瑜点了点头,“麻烦宋公公带路了。”
“殿下客气了。”宋乐安又行了一礼,才带着君瑾瑜向已经在外等待多时的马车走去。
大梁皇家有个传统,便是新帝在先帝驾崩的第二天便要继位登基。但由于大行皇帝的遗体在前殿要停上七日才会转到陵墓去,历代皇帝的登基仪式都是在宗庙外举行的。
宗庙离未央宫不是特别远。一个多时辰后,一行人便抵达了宗庙。
一切都准备就绪后,登基大典便开始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先皇骤崩,归于五行,朕承皇天之眷命,列圣之洪休,奉大行皇帝之遗命,属以伦序,入奉宗祧。朕乃先皇嫡子,内外文武群臣及耆老军民,合词劝进,至于再三,谨于今时祗告天地,即皇帝位。朕自惟凉德,尚赖亲贤,共图新治。其以明年为中兴元年。大赦天下,与民更始。所有合行事宜,条列于后。钦此!”
宋乐安宣完诏书后,长孙旭文便将传国玉玺交给了君瑾瑜。再之后,众臣参拜,君瑾瑜又祭祀了宗庙后,登基大典便算是完了。
君瑾瑜左寻右寻都不见长孙莨。问过宋乐安后,才得知她身体抱恙,没有来参加登基大典。君瑾瑜听说后,便匆匆忙忙地赶回了未央宫。
君瑾瑜一登基,长孙莨便是太后了。按理,她本应搬去太后住的长乐宫,但由于君瑾瑜还小,在与长孙旭文商量后,最终还是决定暂时先搬去未央宫的凤阙殿。
长孙莨素来节俭,平时的东西也不多,所以搬起来也不算费劲。君瑾瑜去时,椒房殿的宫女们刚刚将东西收拾完毕。
再往里去,君瑾瑜才见长孙莨有些虚弱地倚在床上,而长孙婧宸正在一旁床榻上坐着,喂她喝药。
听见脚步声,长孙婧宸回过头去,见是君瑾瑜,便将药暂且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向她行礼:“臣参见陛下。”
“阿姐无须多礼,”虽是这样说着,但君瑾瑜只看了长孙婧宸一眼,便又将目光落在了长孙莨身上。她连忙走过去,跪在床边上,关切地问道,“母后,你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