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负责案子的片警总觉得很怪异,因为这些不像是穆辞宿的作风。可想想那个话都说不明白的杨日昌,他们又能够理解,毕竟穆辞宿又不是神仙,板上钉钉的案子还能怎么翻案?
可实际上,此时的穆辞宿还真和他们想的不同。穆辞宿根本没有放弃。不仅没有放弃,他还实实在在的去找了证据。
当天出事之后,穆辞宿想到的第一个疑点就是工地留宿的问题。
按照杨日昌的说法,他在孟家工地足足干了六个多月。这六个多月里,他除了给家里打钱,就很少出去。
老城区附近的监控还没有那么齐全,真想调查行踪,范围也会太远,很难真的调出全部。
可即便如此,穆辞宿也找出了一个比较另类的角度,是公交汽车。
早在去年各路公交车就都安装了行车记录,这个和具体行车路线无关,是整个公交系统统一标配。所以穆辞宿直接给师兄打电话,说了自己的想法。
“可你找这个也没有用啊!你要怎么证明杨日昌的确是一直在工地?”师兄觉得穆辞宿这个方向有点太虚了,多半是要白费力气。
可穆辞宿却觉得这或许是一个突破点,“我观察过杨日昌,这个人很节俭,出门的几次不是给家里汇钱就是为了给妻子和女儿买什么东西。老城区这边能够通往商业街的就只有411路。只要看杨日昌每次都在哪里上车就可以了。”
“即便不能证明他后四个月一定在工地,可最起码可以证明,他没有离开这片区域。”
“还有杨日昌说的那些人,这地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大活人怎么会凭空消失?”
“你没找人调取老城区附近的监控吗?”
“调了,没有什么用,范围太大都是大海捞针。”
“所以你想到公交车?”
“对。除非打车和步行,剩下不仅是杨日昌,所有那个工地想要离开老城区都必须坐411路,所以我才觉得这里有戏。”
“先这么查着吧!这案子的确很蹊跷。一切都像是安排好了的,怪的不行。”师兄也叹了口气,接着他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的问了穆辞宿一句,“你和傅昭华是怎么回事?”
“啊?”穆辞宿这两天一直在忙着案子的事儿,光是交警大队就那头就跑了好几趟。还真忘了傅昭华这一茬。
这会子师兄一提起来,穆辞宿心里顿时就是一紧,莫名觉得空落落的。
师兄听他半天没言语,也猜了个大半,没说什么,只嘱咐他好好照顾自己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而穆辞宿发了会呆之后,也赶紧把没有用的情绪都抛弃掉,转而拉回到正经事儿上来。
他晚上约了人,就是之前巧遇的那个出租车司机。
很多时候,在难以取证的情况下,最后的办法就是从以前入手。
诬陷,这个手段极其相似,穆辞宿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那个出租司机告诉他的案子。
他当时虽然没有说出太多的细节,但只是一个框架就足以和眼前杨日昌的案子重合。更何况,他还提到了孟家。
所有人,包括警察在内,都认为孟家是在时家倒台之后才接管的工地。可那个司机却亲口说的一开始这块地就是孟家的!
再加上那个姓陆的暴发户手里的皮包公司,这些事儿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
晚上五点整,穆辞宿准时到了约定的地点。是个非常常见的小饭馆。
穆辞宿随便找了个靠窗显眼的座位坐下,慢慢的将脑子里乱成一团的线索整理到一起,最后发现一切的交叉点,其实还是那个工地。
“穆律师!”身后传来的声音打断了穆辞宿的思路。他转头看,正是之前的司机。
不过那司机不是一个人来的,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她见到穆辞宿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爸爸就是姓孟的一家害死的!”
穆辞宿抬头和她对视,那女孩似乎有点害怕,可还是大着胆子对穆辞宿说,“我爸爸不是意外,是他们害死的!”
“……”穆辞宿抬头看了司机一眼,发现那司机满脸严肃,没有反驳的意思,似乎是百分之百认同这女孩说的话。
很好,这案子是越来越复杂了。穆辞宿示意这两人先坐下,然后才问起了具体原因。
只能说,如果这一切案件的真相背后没有孟家作为推手,那只能说巧合二字的能量太大了,大到足以让所有窝藏坏心的恶人都自食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