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挑,闪电划过一样,迟衡当即一惊。
他从未见识过枪这兵器之王的威力。一寸长,一寸强,赖臬枪法极为娴熟,枪枪挑向迟衡的致命之处。迟衡举着大刀,本就笨拙,更何况方才战场上已经耗费了大半体力,被逼得步步后退,数次踩进河里。
所幸的是元州将领还都顾及身份,一对一单挑。
赖臬就像猫逗老鼠一样,且挑且刺,眼看着迟衡要发狠力了,立刻舞起了梨花枪,迟衡被缠得无奈,只有招架之力。一百多个回合下来迟衡已是满头大汗,狼狈不堪,手里的大刀越来越重。
他只道自己技不如人,却不知赖臬同样觉得棘手,数次致命之击都被迟衡或躲开或反击,想速战速决也没办法,只能在河边耗着战着。
元州王反而不走了,与其他人一同在旁静观。
天色已大亮,迟衡得不到反击的机会,连连向后退,却不是向着河边,而是瞅着机会,佯装被逼得无路可走退向元州王那边。
众人没有出手相助,依旧凝神看着二人比试。
一心不能两用,迟衡且战且退,一个不留心,被赖臬的枪逼得仰头后退,刀几乎要甩脱出去。赖臬的枪往他心口刺了过来。眼看枪头就要刺进皮肤,千钧一发之际,迟衡忽然反手一刀,只见那大刀划了一道长弧,由后向前削了过去。
铛!
枪头像梨花一样被削了下来,斜斜甩进河中。
四下静寂。
众人惊得瞠目结舌。不为刀的无坚不摧,而是为迟衡那炉火纯青的一记反击。要知那枪眼看就要刺进心口了,他举刀那一削,离心口也不过一掌之距。大刀本来笨拙,迟衡竟然能在瞬间转了大半个身体径直削去前方的利器。
迟衡手执大刀,来不及喘气休息,忽然暴起,几步上前,冲前方大力一劈。那位名唤“由都”的将领猝不及防,急忙往右边一闪,他这一闪,恰好与元州王分开。
好机会!迟衡跨步上前,横刀挥向元州王。
此时听见数声倒吸气:“大胆!”
元州王也不是泛泛之辈,长袍一闪躲过一刀。迟衡几个侧步上前截住了他的去路。大刀一挥,那把折扇被削成两半,一半飞上天空之后坠落在地。长练一线,大刀已经到了元州王的脖子上。
众位将领全部停下来,元州王一动不动。
“刀剑无眼,你们让开!”迟衡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眼睛眯起。
赖臬气急败坏地说:“臭小子,你不要命了,你可知道旁边的这位是谁?识相的赶紧松手,我们饶你一命!”
“让开!”迟衡大喝一声。
这一声气势如虹,众人恨得牙痒痒也不管轻举妄动,生怕这个愣小子一个不小心把元州王伤了。又不能眼睁睁让他押着元州王走,正僵持之际,元州王开口了:“你是,梁千烈手下的黑狼青队首领,迟衡。”
他怎么知道?迟衡刀随之一停。
“不错,有胆识有技艺,不该只是头领。”元州王说话稳稳的,仿佛脖子上不是刀而是丝巾一般,“可惜梁千烈给不了你什么,他只是区区一个校尉,仰人鼻息……”
“住口!”迟衡怒斥,“向前走!”
元州王顺从地走了两步:“识时务者为俊杰,本王虽然如今不顺,也是元奚先帝的皇子皇孙,跟着本王,名正言顺。跟着梁千烈,你就是乱军。”
“胡说!”迟衡瞥了一眼那几位蠢蠢欲动的,“你们退后!”
那几个将领后退几步。
元州王笑了一笑:“别不相信,要不是颜鸾那小子多事,梁千烈早就是乱军乱党了。但是,别以为他能在夷州呆多久,朝廷已打算摘掉他的军权,他连校尉也当不了几天。”
迟衡置若罔闻,挟持着他往黑马那边走去。
“梁千烈以为有颜鸾这个靠山,就能屹立不倒?”元州王轻笑,“哼,颜鸾自身难保,我送给他的元州城,就是活牢,早晚他要吊死在里面,梁千烈能靠得上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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