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嬷嬷依言将不重要的宫务分派下去,不能分派给下头人处理的便留下来给太子妃处理,如此这般,压在太子妃肩头的担子顿时去了大半,让王婉兰心中的压力骤减。
苏衡也有要事在身,帮忙出了主意,便叮嘱徐嬷嬷好生帮太子妃料理宫务,自己则回了东宫继续批阅奏折。
及至晚膳前,王婉兰方回东宫,得知苏衡还在书房批折子,便吩咐小厨房熬了养生汤亲自端去书房,站在门口看着烛光里认真的侧颜,王婉兰微微一顿,踏了进去。
听到动静,苏衡抬头,便见王婉兰端着汤进来,“婉婉?你怎么来了?”
“妾身刚回宫,听宫人说殿下还在批阅奏折,便叫小厨房熬了养生汤给殿下送来,国事虽然重要,但身体也重要。”王婉兰说着将托盘放在案上,将汤递给苏衡。
苏衡看着递到眼前的汤,将朱笔搁下,接过汤碗,喝了一口,入口香甜。
“婉婉准备的汤,果真香甜。”苏衡其实并不爱这种甜腻的汤,但这汤是王婉兰送来的,却又不同了。
王婉兰面上一红,娇嗔,“殿下!”
见王婉兰羞红了脸,苏衡并不放过她,将汤碗搁下,把王婉兰拽入怀中,拿着汤匙舀了一勺喂到她唇边,“婉婉当我骗你不成?不信婉婉自己尝尝,是不是格外香甜?”
殿内虽无旁人,但这亲密的举止让王婉兰羞得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躲起来。
“殿下莫要戏弄妾身了!”王婉兰羞恼的偏头嗔他一眼。
怕把王婉兰给惹恼了,苏衡适可而止,稍稍正色道,“婉婉尝一口,试个味道,若是不喜欢我不勉强你,可好?”
语气不再像之前那样带着几分调笑,王婉兰虽害羞,倒也还是顺了苏衡的意,就着手喝了这勺汤,只觉得满口甘甜,甜到了心底。
“如何?甜不甜?”苏衡凑近她耳边,轻声询问,热气扑在耳垂下,王婉兰只觉得心里似有猫在挠,很是心痒。
王婉兰垂头,耳根都红透了,见她不答,苏衡又问了一遍。
见苏衡似不得到答案不肯罢休,王婉兰才羞怯的低声答了一句,“甜。”
若非苏衡神识强大,室内又安静,还真不一定能听清。
苏衡看她害羞,也不再闹她,在她鬓边轻轻一吻,“好了好了,放过你。”说着松开她,将汤一饮而尽,心满意足的把空碗放到托盘上。
王婉兰红着脸就准备端上托盘离开,不料又被苏衡拽到怀里,耳边传来他暗哑的声音。
“婉婉这是要走?”
王婉兰羞道,“殿下不要闹了,你折子还没批完呢!”
“紧要的都已经处理妥当,剩下的明日分派给内阁辅臣处理也无碍。”苏衡道。
若事事亲力亲为,可不得累死在龙椅上?
“可……这里是书房。”王婉兰羞的语无伦次。
苏衡顿时明悟了什么,埋在她颈间闷笑,“婉婉在想什么呢?我再怎么急,也不会在这里对你做什么。”
明白了苏衡的意思,王婉兰愈发不好意思,挣扎着要走。
知道王婉兰是恼了,苏衡抱紧了怀里的人,好声好气的哄她,“婉婉莫恼,我今儿批了一整天的折子,还被父皇训了一通,真是好辛苦,给我抱一会儿可好?”
听出苏衡言语里流露出的几分疲惫,王婉兰的羞意去了大半,扭头看着苏衡,苏衡也没故意掩饰什么,于是很轻易就从苏衡眉宇间看出了疲色,王婉兰心疼道,“殿下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心疼自己呢?累了都不知道休息一会儿吗?”
见王婉兰心疼他,苏衡很是受用,在案后的椅子上坐下,又将王婉兰按在他腿上坐下,长长叹出一口气,故意卖惨道,“我那些兄弟在背后虎视眈眈,父皇看似认定我这个储君,实则也放不下手中的权利,母后中毒昏迷不醒,国事又全赖我一人总揽大局,桩桩件件全都凑在一起,我当真有些焦头烂额,若非有婉婉陪着,我都怕我撑不下去。”
这话一出,王婉兰愈加心疼,伸手搂住苏衡的脖子,靠在他怀里,柔声道,“殿下,妾身会一直陪着你,你不会一个人的。”
“我知道婉婉不会离开我的。”苏衡抱紧了王婉兰,低语。
感觉到抱着自己的双臂锁紧,王婉兰敏锐的感觉到苏衡的不安,倒也没有多想,只当是近日诸事都凑在一起,才致使苏衡力不从心,便也生出了不安的情绪。
不愿让苏衡沉浸在负面情绪之中,王婉兰试着转移话题,“殿下今日去长春宫,可有去探望皇后娘娘?”
“自然去探望过,婉婉何以有此一问?”
见苏衡注意力当真被转移,王婉兰再接再厉,“我今日忙着宫务,倒是没有闲暇去看望母后的情况,殿下既然去探望过,可否跟妾身说说母后现在情况如何?”
“林太医说母后所中之毒驳杂,他们还没有理清楚母后中了何种毒,是以寻不到解毒之法,言语间提及一位陈末神医,说有医圣之称,倒不知真假,不过在场的诸位太医都没有反驳林太医称赞陈末的话,想来情况属实,我打算派人去寻这位神医给母后解毒。”
王婉兰闻言若有所思,“陈末神医?妾身好似听说过此人。”
“婉婉都听说过什么?不妨说来听听?”比起林太医,苏衡自然更信任苏婉兰。
苏婉兰歪着头想了想,沉吟片刻,道,“妾身并没有见过这位神医,只是听母亲说,这位陈末神医年纪轻轻,医术高明,且不慕名利,自在洒脱,为百姓治病虽不至分文不取,但若是情况艰难的话,不但分文不取,还愿意倒贴钱给人治病,因他医者仁心,所以在民间素有医圣之称。”
原来如此,怪不得林太医对其推崇备至。
“岳母莫不是认识这位神医?”王婉兰既然是听母亲说起,那王婉兰的母亲必然对这位神医有几分了解。
王婉兰想了想,道,“我想起来了,认识陈神医的不是我母亲,而是妾身的二舅舅,听我母亲说,三四年前,二舅舅曾生了一场大病,险些丢命,幸亏他认识陈神医,陈神医听闻他病重,特意赶回京中给二舅舅治病,还在京城留了一段时间呢,等二舅舅身体痊愈,才离开京城。至于现在到底去了何方,妾身也不清楚,不过可以去问问二舅舅,想来以二舅舅跟那位陈神医的交情,这些年也该是有书信往来的。”
“你二舅舅?可是顾尚书的次子,顾东树?”苏衡接收的记忆中,恰好有此人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