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以后能不能不再留我一个人?”王婉兰将脸埋在苏衡胸膛,终是压制不住满心的害怕和恐惧,她真的害怕听到苏衡的死讯,哪怕这个人平安归来,一时半刻她也压不下这短短时间里脑补出来的各种苏衡死去的惨状。
苏衡微怔,有些愧疚的抱紧了王婉兰,语带歉然,“抱歉,婉婉,是我让你担惊受怕了。”
埋在苏衡怀里的王婉兰摇摇头,闷着声回道,“不是的,殿下,妾身知道,自己跟着也只会拖累殿下……”
“没有!”苏衡意识到王婉兰的情绪不对,忙打断了她的话,后退一步,捧着王婉兰的脸强迫她抬头,果然看见她满脸泪痕,苏衡心疼至极,“婉婉,你不是我的拖累。”
你是我的光,你是我坚持下去的力量源泉,你不是拖累。
他仿佛又看见那个因为天资不如他,追不上他的修为,陷入自卑里的师妹,苏琬琬。
倾身在她额间一吻,将人再次抱紧怀中,“婉婉,不要觉得自己是累赘,是我的错,没考虑到你的心情,婉婉,我答应你,再不会留你一人。”
两人在宫门口拥抱着,不知过了多久,长春宫里走出来一个人。
“殿下,太子妃。”
苏衡回过神,松开王婉兰,却不忘牵着她的手,“嬷嬷,你怎么出来了?”
“宫人来报,说殿下过来了,您一直没有进去,老奴自然忧心,”徐嬷嬷顿了顿,再次开口时语气带着几分调笑,“不过现在看来,是老奴打扰了殿下的好事。”
“嬷嬷说笑了,”苏衡问道,“母后呢?”
“殿下前脚刚走,娘娘就累了,虽然娘娘所中之毒已解,但此番中毒,对身体的亏损还是大了些,才起一会儿便精力不济,奴婢早就伺候娘娘歇下了。”
闻言,苏衡颔首,“既然母后已经歇下,我就不打扰母后安眠了,”顿了顿,“太子妃我就接走了,紫宸殿那边出了事,接下来几日我怕是没时间来看母后,母后就有劳嬷嬷照顾了。”
“紫宸殿那边发生了何事?”紫宸殿可是陛下起居处理政务的宫殿,怕不是小事。
苏衡心思一转,简略的道,“齐王逼宫,已经伏诛。康王、成王和赵王打着救驾的名义行谋逆之事,已经被陆将军拿下。只是父皇被他们气得中风瘫痪,怕是不能再处理国事,是以,明日开始我要处理的事太多,实在无暇来看母后。”
虽然这番话已经足够简略,但信息量却大的惊人。
徐嬷嬷震惊过后,便是狂喜。
陛下中风瘫痪不能处理国事,齐王逼宫已经伏诛,对太子有威胁的康王、成王和赵王也都被陆将军拿下,宁王是个纨绔,襄王身体羸弱,根本不足为惧。
殿下是中宫嫡子,又是太子,在这样的情况下,登基为帝是顺理成章的事。
娘娘终于是苦尽甘来了!
“殿下尽管放心,娘娘这里自有老奴照顾,殿下只管做想做的。”徐嬷嬷也是久经后宫纷争的老人,如何不知道这其中的猫腻,不管殿下在这次的宫变里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只要胜利者是殿下对她和皇后娘娘而言,便是最大的好事。
“多谢嬷嬷。”苏衡谢过徐嬷嬷,牵着王婉兰直接离开长春宫。
王婉兰还有些懵,“殿下,东宫已经被焚毁,我们要去哪儿?”
“今后这皇宫就是我做主,还不是想住哪儿便住哪儿?”苏衡微微一笑,“婉婉放心,我已经让李典收拾东北角闲置许久的寿安宫,这会儿怕是已经快收拾好了,我们直接过去,这些日子暂时歇在此处。”
王婉兰没有多问,只要苏衡在她身边,她就很安心。
到了东北角的寿安宫,李典已经在宫外等候,见到苏衡和王婉兰,忙上前行礼。
“好了,不必多礼,宫里可收拾好了?”
“回殿下,已经收拾妥当,随时可以安歇。”
“嗯。”
……
次日大朝会,苏衡站在龙椅前,神情悲痛的痛斥齐王大逆不道,康王、成王和赵王狼子野心打着救驾的名义谋朝篡位。
满朝哗然,朝臣并非不知道这些王爷们都不安分,但没想到他们会挑同一天造反。
心思剔透的很轻易就察觉异常之处,但他们不会宣之于口,除非他们不想活了。
“父皇现今已经中风瘫痪,不能言语。孤身为太子,自当替父皇分忧解难,即日起,孤监理朝政。”
底下便有人道,“皇上既然已经不能理事,太子殿下何不登基,奉皇上为太上皇?”
“父皇还在,登基之事不必再提!”
“殿下,齐王现已伏诛,康王、成王和赵王该如何处置?”出列的是陆将军。
苏衡冷声道,“齐王虽已伏诛,康王他们也罪不可恕,但他们毕竟是孤的兄长,孤也不能全然不顾手足之情,”顿了顿,仿佛有些痛心几位兄长的大逆不道,深吸一口气,道,“念及康王他们没有闹到父皇跟前,孤决定废黜康王、成王、赵王的王位。”
“陆将军之嫡女,传递消息有功,孤许她和离。”
此言一出,朝臣面面相觑,因着陆将军刚刚受封国公爵位,正是风光的时候,他们也不敢当堂质问,只能默认这件事。
满朝文武都不知齐王是苏衡所杀,又见苏衡待谋逆的康王等人只是废黜王位,而没有对他们这群要害他的人赶尽杀绝,只当太子仁慈纯善。
这日过后,苏衡以皇太子的名义监国,没了皇帝盯着他,加上皇帝如今中风瘫痪,当初的保皇党已经开始日日上折子请苏衡登基为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