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宵达旦的看完这些进士的平生,苏衡心里大概有了谱。
天明,又是大朝会。
苏衡高坐其上,俯视着满殿的朝臣,黝黑的眼中蕴含着难以分辨的深沉。
这是你们逼我的!
“礼部侍郎张大人的病已经半个月了吧?还未好?”
当即有人出列,躬身回答,“回陛下,御医说张大人心中郁结难解,这是心病。”
“哦?既然是心病,想来身体并无任何问题,为何数日不上大朝会,莫不是对朕心存不满?”
此言一出,不禁应答的人心惊,心中有鬼的人亦是觉出异常。
前面几次大朝会,苏衡面对满堂的沉默,一直都是回应沉默,从未发表自己的意见,近日是可以肉眼看见的情绪波动不稳,可这次大朝会,苏衡面无表情,完全看不透在想什么,有些老狐狸直觉不妙。
“陛下,张大人绝无此意!还请陛下明鉴!”
不管这人如何焦急为礼部侍郎张大人辩解,苏衡没打算重拿轻放,他既然提起了张大人,必是要拿他杀鸡儆猴的。
“李大人这是在替张大人辩解?你又不是张大人,岂知他不是对朕不满?当日朕在大朝会上驳斥了他选秀的请旨,次日他便告病,你告诉朕,他不是对朕不满?好!那与张大人交好的裴辕,朱骏,汪帆等几位隶属六部的臣子也都相继告病,你可别告诉朕,他们这心病,还会传染!!”
李大人顿时跪在地上,脸色煞白,“臣,臣不敢……只是,张大人他……”
“够了!你们是把朕当傻子糊弄吗?欺君之罪也敢犯,当真以为朕不敢治你们的罪?”苏衡冷目横扫满殿的臣子,喝道,“李典!”
“奴才在。”
“传朕旨意!礼部侍郎张羚,结党怀奸,夤缘请托,欺罔蒙蔽,阳奉阴违,假公济私,面从背非,种种恶劣之习,皆朕亲眼所见,今革职查办,其党羽,裴辕,朱骏,汪帆……俱革职查办。交由大理寺与刑部一同审理,不得有误!”
面对勃然大怒的苏衡,再如何老狐狸,这个时候明知苏衡在杀鸡儆猴,他们当然不会站出来作死。
“是,陛下!”
李典怜悯的看了眼这群大臣,虽然这群大臣里有些是老狐狸,但再怎么老狐狸,也该知道,什么叫一朝天子一朝臣,这已经不是先帝的时代了,陛下可不会像先帝那样惯着他们。
臣子毕竟是臣子,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以往不是很能说会道吗?
面对陛下发怒,还不是只敢当缩头乌龟?
这些大臣如今还不知道,今日的勃然大怒,不过是个开始。
昔日苏衡夺位的时候,便清洗过一遍朝堂,如今不过是再清洗一遍罢了。
大理寺和刑部,上上下下全都是陛下的心腹,且俱是还未被洗脑的热血学子,一心报效皇上的知遇之恩。
今日这遭,算是陛下登基以来,最大的一个案子,他们肯定会想做到最好不让陛下失望,如此一来,这些被革职的大臣,只怕下场不会好。
再怎么有靠山,靠山能比皇帝还大吗?
苏衡发完了火,让人把李大人也拖了下去,这个人也被他当做张羚的党羽革职查办了。
刚烧完一把火,这个时候无人敢触苏衡的眉头,当李典说出‘退朝’二字后,有些胆小的更是差点虚脱的倒在地上。
苏衡发火的时候还特意放了自己的神识威压,这些人不过是凡人,如何扛得住。
退朝后,苏衡也没有立刻收回当初的话,只让李典去礼部传旨,苏衡虽然是今年登基,但明年才要改年号,同年也要准备恩科,他打算在明年的恩科里挑一批可用的人,尤其是年轻人。
他很赞同陆嘉祺的话,策论写得再好,也不一定能治国,不过年轻人肯定更好教,思想没那么顽固。
此外,还得尽快解决全民启智的计划,只要人人都读书明智,就不会再被士族乡绅信口胡言糊弄住。
张羚等人的黑历史很快被查了出来,总结起来就是几句话。
攀附权贵,迫害忠良,铲除异己,欺上瞒下,贪污受贿,败坏朝纲。
种种恶劣举止让苏衡叹为观止,他在朝上的指责本是带着几分猜测,但没想到张羚的‘光荣事迹’比他猜测的更精彩纷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