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鸣礼装作哑口无言。
夜笙歌善解人意道:“以后,莫姑娘是小生的人了,张先生不必肖想了。”
“夜笙歌!”莫离拍下筷箸,“别不要脸!”
“好,我收回那句话,别气。”夜笙歌好脾气,继续对张鸣礼循循诱之,“山庄里不乏美貌婢子,张先生尽管挑选,看上谁,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不必了,张某无福消受。”
“刻板。”夜笙歌忽然抬眸看媚儿,吓得媚儿背脊寒凉,低头退到蝉儿身后,推了蝉儿一把,蝉儿一个不防,趴伏在食桌上。
“冒冒失失的!”夜笙歌冷声斥责。
蝉儿跪地,“奴婢愚蠢,请主子责罚。”
她与媚儿最大的不同是,每次犯错,都会勇敢承认并坦然接受惩罚,媚儿则会寻出一百个借口,对此,夜笙歌不计较,但不代表不衡量,相比之下,当然是蝉儿更得他宠爱。
“起来吧,下次要注意。”拉起蝉儿,声音幽幽,“媚儿啊,刚才推蝉儿是何意?”
媚儿激灵一下,跪地求饶,“奴婢不是故意的,刚刚没站好,借了一下力,没想到推到了蝉儿。”
“该跟谁道歉?”
“对不起,蝉儿。”媚儿握住蝉儿的手,愧疚道。
“无碍。”蝉儿不在意。
媚儿以为没事了,刚露出窃笑表情,夜笙歌出言凝固了她嘴角的笑,他说:“今晚去服侍张先生吧,也不枉费你一身媚人的功夫。”
媚儿再次跪地,不停磕头求饶,“主子,奴婢知错了,求主子不要赶走奴婢。”
“去服侍张先生,你还不乐意?”夜笙歌一脚踹在她肩膀,媚儿被踹出数丈。
一顿饭登时食不知味了,众人放下筷箸,屋内陷入冷寂,唯有媚儿哭唧唧的低泣。
夜笙歌:“张先生乃百年大族的后人,文武双全,你一个贱婢敢嫌弃他?”
“奴婢只想服侍主子。”媚儿连滚带爬,匍匐在男人脚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求我没有。”夜笙歌抽出脚,蹬在她头顶,居高临下不留半点主仆情谊。
媚儿忍受羞辱,自尊落进尘埃,忽然想起他的提示,爬到莫离身边,“求姑娘为奴婢美言几句,奴婢不想离开主子和姑娘。”
莫离眉梢抽搐,不想离开她,骗鬼呢?
心中不是滋味,不帮媚儿,张鸣礼遭殃,帮媚儿,又要跟夜笙歌求情,买他的帐,此局设的恶毒!
左右为难,瞥到张鸣礼紧绷的脸,轻轻叹口气,对上夜笙歌调笑的眼眸,“还请十二爷高抬贵手,被为难她了。”
“来。”夜笙歌朝莫离招手。
莫离身体一僵,“有事说事,我听着呢。”
“过来。”夜笙歌单手托腮,笑容烂漫多情。
“你过来。”
“呵。”夜笙歌邪笑,“小生能理解成,你在欲擒故纵吗?”
莫离脸色一沉。
“过来让我抱一下,我就答应你的请求,留媚儿在身边。”
莫离呵道:“你们主仆的事,我不管就是。”
谈判失败,夜笙歌拍拍手,“来人,把媚儿洗干净送到张先生的塌上去。”
“不要啊,求主子开恩!”媚儿额头都磕破了。
张鸣礼皱眉,刚要拒绝,夜笙歌抬手指他,“没你拒绝的份!”
一股冷冽之气尽显,意思也很明白,我敬你,你是块宝玉,我厌你,你就是根可有可无的稻草。
张鸣礼低头,嘴角扯出一抹嘲讽。
——绷带男、夜笙歌、十二爷,全是他的假身份,此人阴晴不定,倒是像极了曾经的太子殿下楚莫豪,但显然,他比楚莫豪聪明的多。
夜笙歌笑着离席,莫离和张鸣礼对视一眼,张鸣礼借机动动嘴型,传递某种讯息,莫离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转身走出膳堂。
媚儿心有余悸,夜笙歌拿她当牛当马,从不真心相对,觉得自己真可悲。
转头凝睇安静的张鸣礼,虽然性格中规中矩,但仍有令女人倾心的地方,比如丰神俊朗的容貌,不卑躬屈膝的气魄,内心坚守纯净情感,洁身自好,这样的男人,媚儿为之心动,总归是因为他没权没财,不愿跟他过穷苦日子,才拒绝的罢了。
夜笙歌样样好,却终究是匹无情的恶狼,吞噬人心,笑里藏刀,捅人于无形,而且,山庄内无人知晓他真正的身份。
曾有一次,她隔着屏风,偷听他会客,隐隐约约听得摄政王三个字,众所周知,如今只有距隼国一海之隔的衍国有位摄政王,也不知夜笙歌跟那位摄政王什么关系。
听他与客人交谈的口气,似乎对那位摄政王十分恭敬,甚至有些惧怕。
媚儿觉得,夜笙歌多半是摄政王的家奴,仗着主子权势滔天而耀武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