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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锦寻呢?(1 / 2)


莫离心道她哪里像丫鬟了,转转眼珠子,点头答:“我是州城季府大丫鬟,季爷喜新厌旧撵走了我,我无处可去,又不小心掉进河里。”

季府……州城内姓季的人家多了去了。

大姐心思百转千回,“你无处可去?”

“嗯。”

“干过粗活么?”

“……嗯。”

大姐执起莫离的手瞧了瞧,一个茧子都没有,嗤一声,“你不会是给哪家少爷暖床的通房丫鬟吧?”

“......”

大姐也不在意,“我是做珍珠生意的,现今正缺帮手,你想不想留在这里?”

莫离扫视一周,心下了然,这里是供应珍珠的产地,附近渔人除了出船捕捞鱼虾,还会圈养河蚌用以取珠贩卖,遂点点头,“只要能供我一顿三餐就成。”

“那行。”大姐偏头吩咐大壮,“先带她回家,给她一套干爽衣物。”

“哦哦,姑娘跟我走吧。”大壮两眼放光地盯着莫离,嘻笑的表情不显猥琐,反而有几分憨实。

“好。”

莫离站起身,因大脑发晕虚晃了几步,大姐扶住她,又交代大壮,“回去给她下碗面,等她吃饱喝足后带过来。”

“诶。”大壮引路,带莫离去往村舍。

莫离一路无言,大壮甚觉安静,“阿妧,你为何不寻觅下家,干嘛一棵树上吊死,投河自尽多傻的行为。”

莫离摸摸鼻子,瞎掰的话他们也信,“当时冲动了,以后不会了。”

抵达村舍,莫离梭巡一圈,四周除了自然生长的草木再无其他绿地,院内正北朝南有三间房,正房左侧是牛厩,马厩旁有口水井,右侧是茅厕和草棚,草棚里有驾牛车,估计用以拉货,“你们做珍珠生意多久了?”

大壮拉开门请莫离进去,“我打小就跟大姐一起做,大概十七年了。”

“赚钱么?”

“以前还好些,如今竞争大,生意大不如前了。”大壮拐进内屋打开衣柜取出一套大姐的衣物,“你先凑合着穿。”

莫离接过衣裳道谢。

大壮见她笑靥娇媚,黝黑的面庞犹然红透,移开视线结巴道:“我……我出去给你做手擀面,你换……换好衣裳直接出来吃吧。”

“好。”莫离目送大壮走出内屋,才掩门靠在上面舒气,大姐收留她的目的很明显,莫离不想计较,反正她也是带有目的来到此地的,不妨跟大姐周旋一二。

大壮是大老粗,没有饭前净手的习惯,抓起灶台上的水舀直接和面,嘴里还哼着当地的小曲,莫离换好粗步衣衫,裹好头巾走出房间,大壮转头看去,再次羞红了黑脸,嘿嘿笑道:“你真好看。”

“谢谢。”莫离心想哪里好看,活脱脱一个小村姑,让谢锦寻瞧见指不定怎么嫌弃她呢。

莫离站在一旁,大壮忍住羞赧,低头闷干,他擀面娴熟,没多少功夫就将均匀的面条扔进沸水中,莫离本以为他最多给他加几片菜叶,可出乎意料,大壮掏出匕首剜开了水桶里的象牙蚌,冲洗干净扔进锅里,“凑合吃一顿,晚上我再给你做些辣炒。”

“大壮,你这样会不会被大姐骂啊。”他们只是萍水相逢呀。

“没事。”大壮往锅里加瓢水,“没事,这些蚌卖不出去也会臭掉的。”

半柱香后,大壮将面捞出来装碗,莫离小口吸溜起来,大壮坐在一旁陪着她,自认为脸庞贼厚的莫离也受不得他的目光,微转身子面向另一侧,狼吞虎咽几大口,吃鼓的腮帮像只小金鱼,大壮斟杯水给她,“一看你就是饿狠了,也不嫌烫嘴。”

吃完面,大壮带莫离去往河畔,远远就见大姐坐在地上开蚌,大壮指着自家池塘,“我家算是水域面积大的,每亩可养一千来只,水质也不算清瘦,池塘中的水用于浇灌农田,所以流动性也不错,我家养的蚌产珠质量很好,只是销路差,专门来寻的人比之当地养蚌大户少很多。”

“咱们现在要开蚌取珠么?”

大壮指着面前几个大筐,“皮光好的放一堆,不好的放一堆,好的留作打磨加工,不好的按斤卖。”

莫离斜睨旁边摊位,几人围坐一起吵吵闹闹,“他们在干嘛?”

“他们在赌蚌,类似赌石。”大壮带莫离走过去,莫离倾身往人群里瞧,人群中间坐着一个商贩,客人选中哪些,商贩就用匕首撬开壳,翻找里面的珍珠。

大壮笑道:“刚开始感官都会不舒服,慢慢就习惯了。”

“大壮,带她过来干活!”大姐唤了一嗓子,她发现大壮完全被这个小丫头迷住,都快忘了东西南北了。

莫离走到大姐身边,“恩人怎么称呼?”

“叫我大糊姐。”

“大糊姐,我需要做什么?”

大糊姐指着另一摊,“去把那里面的珍珠全部取出来。”

“噢。”

“会区分优劣吗?”

“不会。”在宫里,莫离只接触过最名贵的一类。

还要重新教,大糊姐叹口气,有点儿没耐心,“主要观体色,以伴色和晕彩为辅,大体有白、玫、黄、绿、紫,若是有紫妖一定要拿给我看。”

“哦。”

“均匀饱满、色泽通透、映像好、无瑕疵,以上为特等,放在最小的竹筐里,其余按照个头、光泽、光洁等看着归筐,切记一定要把颜色特殊的拿给我。”

“明白了。”莫离走过去坐在马扎上,顶着日头开蚌,大壮只递给她一把片刀,莫离扔在一边,拿出随身匕首,学着大壮的动作插、撬、划,当打开第一个蚌壳时,还来不及高兴,一股子恶臭传来,熏得莫离直反胃。

大壮同情地看着她解释道:“大姐让你敲死的,活体由大姐撬。”

真会分配活啊。

莫离欲哭无泪,捏着鼻子手脚并用,蚌体结缔已经腐化,呈黄褐色,莫离极为嫌弃,一时间不知如何下手,大壮上前掩饰,跟挤豆子差不多。

“会了么?”

“嗯。”莫离忍着腥臭,一个个外往挤,然后用盐戳几下放进筐里。

一个时辰下来,也没见到一颗特殊颜色的珍珠,从最初的兴趣到后来麻木厌腻,莫离开蚌挤珠的动作越来越快,大姐时不时偏头查看,不觉勾勾唇,捡到个聪明的。

收回视线小声跟大壮讲:“看上她了吧?”

大壮开蚌的手一抖,扭扭捏捏点头。

“赶明儿售完这些珍珠攒到钱,姐给你定了她当媳妇。”

大壮眼睛一亮,重重点头。

“赶紧干活,再魂不守,我撵走她。”

“别别。”大壮低头闷干,生怕大姐说到做到。

莫离耳尖动了动,淡淡摇头,大姐的如意算盘敲得不错。

忙完全部河蚌已是日落黄昏,莫离看着满手血泡皱皱眉头,何时干过这么重的体力活啊,比练武都累,习惯性掏罗帕,不觉一笑,如今哪里来的帕子,扯袖拭汗。

走到河边净手,一只拳头大的河鲀冒出头,瞅了瞅她,莫离莞尔一笑,河鲀摆动尾鳍没入水下。

莫离分开五指挡住红艳日光,感受包裹在夕阳中的温存。

回到村舍,大壮如言辣炒了一小桌菜品,大糊姐倒没唧咕什么,执着筷箸给莫离添菜,“今年多大?”

“十七了。”

大糊姐挑挑眉,暗道傻小子挺有福,能娶到年轻貌美体态玲珑的女子了,“你给大户人家当丫鬟,可有……”

大糊姐斟酌语言,莫离摸摸右撇黛眉,甚是无语,“我没做过通房丫头。”

一点就透,大糊姐很满意,再瞧大状,一点反应都没有,地地道道的愣头青,什么都不懂,大糊姐习以为常,继续问她,“家里还有什么人?”

莫离继续胡扯:“我被送入府中就跟家里断了联系。”

为了躲开秦曦的追踪,容易么!

“明儿谁要问你,你就说你是我远方亲戚。”大糊姐提醒,“绝不能说自己是大户跑出来的丫鬟。”

“嗯。”

大糊姐给她夹菜,莫离一一吃下,大糊姐又对她有了几分好感,好养活。

——

柴房又干又冷,莫离倒在草垛上不声不响,混混沌沌熬到了天明。

村子人闻鸡起床,莫离自然也不能使小姐性子,打着哈欠跟大糊姐去往河畔,大壮留在家里烧饭。

一路上,隔壁的村民们纷纷侧目观察天仙似的美人,“大糊姐,她是你什么人啊?”

大糊姐目光丝毫不闪烁,“我远亲,来投奔我的,我打算让大壮娶她,好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栖身之所。”

村里赖汉也凑上来,打扮的珠光宝气,可他满手的疮疤看上去有些瘆人,赖汉笑眯眯道:“诶呀呀,长的可真水灵,还好看,我把所有赞美之词都用上了,词穷了词穷了。”

莫离眉梢抽搐,说完水灵和好看就词穷,词穷的也太快了。

不过此人靠自己那么近作甚,迈步往旁边靠了靠,赖汉又靠上去,大糊姐挤在两人之间,掐腰护犊子,“喂喂,这是我的准弟媳,靠一边去!”

赖汉瞅着莫离呵呵笑,“你家傻弟弟会欣赏美人儿么,嫁给大壮不是暴殄天物么。”

“滚。”大糊姐拉住莫离快步走,边走边嘀咕,“招蜂引蝶的,以后还得让大壮看好你。”

弄不好,以后还得给他家大壮戴绿巾帻!

去往河畔,莫离又像昨天一边坐在马扎上取珍珠,好在今天开的是活体蚌,没那种恶臭喂,一颗颗珍珠就像人的心灵,乍一看莹白剔透,细细琢磨全部存在瑕疵,没有十全十美才构成了大千世界,人无完人,只要不过分,都能得到了解,莫离捻起一颗椭圆变形的珠子,此珠好比楚莫豪,心灵畸形,欲疯欲魔,这样的珠子就该剔除。

莫离聚力捏碎珠子扔进水里,喃喃自语:“不值一文。”

这时,一前一后两辆高头马车缓缓驶来,车夫停下车后,前面的车厢内走出两个衣着显贵之人,做生意的村民一见两人派头,赶忙迎上去——

“公子,你们要买珍珠么?”

“想选宝珠,来我家。”

“我家珍珠颗粒饱满,光洁度高,请移步。”

莫离坐在河畔没动窝,瞥眸凝睇两人,一人玄衣锦袍,一看就非富即贵,另一个小厮打扮,看着特别眼熟。

莫离赶紧低下头,没想到秦曦和元藻来的这么快!

她默默离开,转身快速往村舍跑,此地不宜久留!

秦曦环视一圈,问道:“人呢?”

元藻小声道:“王爷莫急,公主就是在这一带消失的,一定是藏在附近了。”

大糊姐一瞧他们的行装,立马捧着最好的珍珠上前,“公子是来买珍珠的吧?”

大糊姐笑得满脸皱纹,余光在打量他们的马车,艳羡不已。

男子赏了大糊姐一眼,唇间只吐出两个字,“不是。”

大糊姐一愣,不是来挑珍珠那来他们村子作甚?

——

莫离急匆匆走着,并观察四周是否有秦曦的人出现,正无心他顾时,旁边忽然窜出一道人影。

是早上遇见的赖汉。

“姑娘怎么回去了?”

说罢,贱笑着伸手想触碰一下莫离,莫离避开他的手,“自重!”

“阿妧……”赖汉自认很了解女人,觉得莫离就是凭借姿色,想从男人这里讨到银两的风流女子。

莫离转身之际,赖汉搓着下巴大量莫离,目光带着贪婪,“阿妧,你在等哥哥?”

莫离轻嗤一声,使用了一句谢锦寻经常对她讲的话,“哪里来的自信?”

赖汉跨前半步,见莫离没抗拒,便大着胆子又靠前一步,“阿妧不是在等哥哥,那不声不响离开河畔做甚?”

莫离叹口气,捋捋额前碎发,抬头迎上赖汉的目光,“是,在等你。”

闻言,赖汉笑容贼贱,“阿妧,哥哥喜欢你的直接,不扭捏。”

莫离勾勾樱唇,“本姑娘不止不扭捏,还特别豪爽。”

豪爽……赖汉自动理解成她很放荡,眉梢一挑,□□裸的调情,就知道她是个小浪蹄子,表面纯情,内里放浪不羁。

展臂前倾想抱莫离,莫离弯腰躲开,脚步一旋移到男人身后,抬腿踹向他的后腰,只听噗通一声,莫离一脚把他蹬进了河里。

赖汉浮起,抹把脸,“阿妧,你疯了?!”

莫离掏出皮弹弓,又弯腰随手捡起石头子,曲臂拉弓,“让你尝尝什么叫疯子的攻击。”

“你疯了?别乱来!”

砰!

“啊!我的门牙!”赖汉捂住嘴吼叫。

莫离不解气,又一脸射出几个石头子,射在赖汉的头上,登时起了好几个大包,赖汉子哇乱叫,“姑奶奶我错了,求你高抬贵手。”

“还没完。”不给这这种人一些教训,她前些年就白混帝都的街头了。

赖汉一看她又要射击,立马深吸一口气没入水中,水面泛起气泡,莫离知道临河的村民水性都很好,赖汉多半是潜游到别处去了。

等莫离藏在一角规划好路线,准备开溜是,已是夕阳沉醉。

刚出村子口,就看见了寒心的一幕,元藻正在对村民严刑逼供,而秦曦靠在树干上,漠然的很。

莫离丢下包袱,气冲冲走过去,“你想找我,至于殴打他们吗?他们是无辜的!”

元藻扭头看来,眼底溢笑,“诶呦,小公主,你可让王爷好生担忧啊。”

相比于元藻的兴奋,秦曦淡淡瞥过去,又收回视线,似乎在跟她怄气。

“舍得出来了?”

莫离哼一声,看向元藻,“放了他们。”

元藻松开他们,村民们捧着银子,边道谢边走。

莫离:“......”

被诓了。

大糊姐拉着大壮,噗通跪在莫离脚边,一劲儿磕头,希望莫离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

莫离斜睨她,“他们给你多少银子?”

刚刚属她叫的最惨。

“挺...挺多的。”

“行了,走吧。”莫离捏捏眉。

姐弟俩灰溜溜跑了,大壮还回头看了莫离一眼,被大糊姐拍了后脑勺,“看啥看,别痴心妄想了!”

元藻走上前,比划个请的手势,“公主请上马车。”

莫离气嘟嘟走向秦曦,“就不能放过我?我不是你女儿,我娘也不叫乔兰。”

秦曦看她略微憔悴的容颜,眸光微动,“乔兰是我给你娘起的名字,她本名叫陈若酌。”

莫离怔了下。

秦曦微微叹息,“她曾是我的未婚妻,被你父皇强行掳走了。”

莫离不信。

秦曦表情一瞬暴戾,转瞬恢复如常,“当年,承安帝为了得到你娘,可谓无所不用其极,待我要迎娶她时,才知道她已经怀了他的孩子!”

“你胡说!”在她眼里的爹娘,是极为恩爱的,父皇是绝不会伤害母妃的。

秦曦讥嘲道:“自打你娘进了隼宫,我再未踏入过隼国,直到两个月前,听闻夜笙歌一事,才乔装去往隼国皇城打听虚实,本不想见你,但机缘巧合,你我相遇,见你跟乔兰像的一模一样,便把你带回来了。”

莫离捂住耳朵,不停摇头,她不信。

元藻赶忙道:“是真的,乔兰夫人与王爷曾互许情长,誓要不离不弃,很多人都见证过那个时刻,公主试想一下,你的名字里为何有个‘离’字?!”

“住嘴!”

秦曦扣住她肩膀,使劲儿晃了下,“当年是孤误会你娘,以为她爱上承安帝才没有追查她怀的孩子到底是谁的,你一定是孤的女儿!”

“我不是!”

“你是!”

“我不是!不是!!”莫离尖叫一声,挣脱开桎梏,奋力向林子深处跑去。

秦曦眼底闪过一抹慌张,急忙追了过去。

不知追逐了多久,直到莫离累的跑不动了,秦曦拉住她,刚要开口,莫离身子一晃,向后栽倒。

“淑妧!”秦曦大惊。

元藻带着侍女气喘吁吁跑过来,让侍女抱起莫离回马车,上前安慰秦曦道:“王爷,公主性子倔,随了您,您别逼她了,等她彻底冷静下来,再增进感情不迟。”

秦曦看着晕倒的莫离,拧眉道:“想必这会儿,承安帝已经得知了消息,不日就会派人前来要人,离儿若迟迟不认我,我以何理由留她在身边?”

元藻也发愁,建议道:“不如......”

“报!”一名侍卫急匆匆跑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王爷,隼国东陲总兵在缉拿夜笙歌时,沉入海中,失踪了!”

——

秦府老宅。

天微亮,莫离穿好衣衫,安静的坐在庭院中,任谁跟她讲话,她都不理会。

快到晌午时,莫离发现秦府老宅中,连个端茶递水的侍女都没有了影踪。

她淡淡道:“出来吧,你躲很久了。”

庭院老树后走出一人,姜长鹄。

莫离挑眉,“支开他们,是想放我走?”

“不得不说,你很聪明。”姜长鹄撇给她一个包袱,“里面有路引和口粮,你若想回隼国,本公主帮你。”

是猫扑耗子假慈悲吗?

莫离思忖,姜长鹄的目的肯定不单纯,多半是因为看自己不顺眼,亦或是,借此再次激怒秦曦,借刀杀人。

不过,既然有离开的机会,都要试一试。

不是不能等隼国来使前来要人,但她在这里多待一日,就会多痛苦一日,而且,她想回去问问父亲,当年母亲是如何进宫为妃的。

莫离问道:“私自放走我,你不怕被摄政王降罪?”

“本公主不承认,摄政王还能杀了我?再说,他敢杀我?”

“好,你来掩护我登船。”

“成交。”姜长鹄勾笑。

临出门时,莫离扭头问:“你若设局杀我,先估量一下后果!”

姜长鹄一愣,看着她完好如初的鼻尖,再对比自己脸颊上的红痕,微微眯眸,“放心,本公主可不想挑起大的争端。”

“明白就好,出发!”

两人一同走出庭院。

两刻钟后,莫离站在码头上,等待市舶起锚。

姜长鹄:“好了,本公主送你至此,祝你顺利返航。”

莫离伸出手,“送我一件信物。”

“作甚?”

“我在船上若是出事,手里攥有你的信物,你能脱得了干系吗?”

姜长鹄冷哼,“你倒是谨小慎微。”

“没办法,身单力薄,必须处处提防。”

姜长鹄取下一枚耳垂,塞给莫离,“成吧?”

莫离瞄向她腰间,一把夺过佩剑,“武者,剑不离身,等我顺利返航,会托人送还给你。”

姜长鹄忍了。

莫离握着剑,没一句寒暄,转身登上市舶,市舶起锚,莫离看着姜长鹄匆匆离去,看着渐渐远去的码头,心中没有丝毫留恋。

倏尔,码头奔来一队人马,为首之人正是秦曦。

码头上,元藻高喊,“停船!”

船长听见呼喊,放眼望去,看见身着宣衣的男子,登时一惊,“快快,停船!”

“不许停!”莫离把剑架在船长脖颈上,“加速前行!”

“女侠饶命。”船长举起两臂,双腿打颤。

御前侍卫喝道:“船上的人听着,你们再不返航......”

声音听不太清晰,但明显是在威胁船上的人。

船长颤颤巍巍道:“请女侠体谅我,小的上有老,下有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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