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朔笑着对女儿道:“你兄长刚刚派人来告知,说皇家仪仗马上距离城门不到十里,为父想一直等着。”
倾儿歪头靠在父亲肩头,“爹爹,兄长能娶到公主,女儿替他高兴。”
谢朔揉揉女儿的头发,“我的闺女也会幸福的。”
倾儿微笑着,几月前,她恢复了记忆,想起了骆凇,可自打齐婶离世,骆凇再没在她面前露过面。
不知从何时起,她的幸福与骆凇紧密相关。
她想安慰他,告诉他,能陪伴他的,还有她啊。
——
迎亲的队伍早早聚在城门前,谢锦寻身着大红喜袍,玉冠束发,卓然风华。
于十日前抵达东陲的陈何遇建议他,往伤疤上扑层脂粉,谢锦寻拒绝了。
临出发前,父亲还在担心他脸上的伤疤会影响他的英俊,让他戴上半脸面具,他拒绝了。
久未露面的骆凇,派了一位手艺高超的刺青师傅,想给他的疤痕美化一下,他拒绝了。
倾儿和孙大胡给他准备了祛疤膏药,他也没坚持涂抹。
即便所有人都觉得他现在的模样不美观,他都不在意,只要新娘子不介意就好。
而他的新娘,又怎会介意呢。
何况,疤痕早已不像之前那么明显,大抵是身边的人见惯了俊美无俦的他,有些无法接受现在的他。
谢锦寻下意识摸摸脸上的细疤,微微一笑,一个个都太吹毛求疵了。
其实,用“俊美依旧”来形容他,绝不过分,如今的他,眸光懒懒,五官精致如画,皮肤白皙细腻,只有一侧脸上有道细细的浅疤,为慵懒之美添了一份刚毅。
陈何遇靠在城墙上,叼着稻草,“谢锦寻,皇妹怎么就看上你了?”
谢锦寻转身看他,“说明妧妧有眼光。”
“嘁。”
陈何遇瞥向一侧,见与自己同来的张鸣礼望着远处发呆,心下一动,揽过他肩膀,“时间尚早,走,随本太子打马球去。”
张鸣礼轻轻推开他的手,笑道:“陛下是让我来监督殿下学业的,不是来陪殿下玩的。”
“两不误嘛。”
张鸣礼不依。
陈何遇摇摇头,“张顽固。”
张鸣礼依旧笑着,笑容如沐春风,暖融了墙角的积雪。
架不住陈何遇的难缠,张鸣礼只好先陪他离开一会儿。
陈何遇搂着张鸣礼坐在屋顶上,张鸣礼安安静静,陈何遇瞥他一眼,“老张,年纪不小了,该娶亲了。”
张鸣礼失笑,“殿下不是一直唤我小张吗?”
陈何遇仰头喝酒,酣畅淋漓,用手肘杵杵他,“说了你年纪不小了。”
张鸣礼好脾气地点点头,“殿下高兴就成,随你。”
陈何遇搂住他肩膀,“兄弟,明年开春,周首辅就要告老还乡了,到时候内阁缺人,我举荐了你。”
张鸣礼受宠若惊,目前内阁还没有年轻一辈的阁臣,“多谢殿下栽培。”
“别跟我客气。”陈何遇摆摆手,故作发愁地蹭蹭他肩头,“妧妧嫁人了,宫里冷清不少,以后本太子就剩你一个了。”
“......”张鸣礼像是忽然意识到什么,推推他的头,“殿下喝多了。”
陈何遇坏笑,故意搂紧他,“我真把你当兄弟,咱们以后好好过日子。”
张鸣礼继续推他,身体往一边倾,“嗯,我们是兄弟,真兄弟!”
陈何遇勾唇,顺势勾勾他的下巴,“乖,好兄弟。”
“......”
晌午时分,随着一声锣鼓,迎娶队伍看见远处冒头的仪仗,规模庞大,气势不可比拟。
陈何遇勾唇,“来了。”
谢锦寻凝望红纱花轿中若隐若现的美人儿,眼底有化不开的思念和倾慕,他打马上前,与礼部尚书寒暄后,径自来到花轿前。
莫离隔着纱帘,看着心上人,露出腼腆的笑。
两人隔着纱帘久久凝视。
谢锦寻挑开帘子,看小姑娘冻得通红的鼻尖,忍俊不禁,出乎旁人意料,将新娘子扯上自己的马匹,打马朝城中而去。
众人:“......”
大红衣摆随风后扬,配上红棕千里马在山地上疾驰,美的惊心动魄。
他们的身影渐渐远去,似融入一幅画作,天地为画框,自然为画笔,为他们留下一抹永恒。
作者有话要说:求收藏新文《夫人笑靥美如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