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不会没教过你,成年人要为自己做过说过的付出代价,这个道理吧。”严汐文脸上的笑容透露出一股讽刺的意味。
廖轩宇望着这个男人,忽然笑了:
“怎么,你今天该不会是为了辛禹的事而来吧。”
从这个男人嘴中听到辛禹的名字,说实话,严汐文觉得浑身不舒服。
“你倒也没那么蠢嘛。”严汐文仰起头,倨傲地望着他。
“这人还真是阴魂不散,当年分手的时候像条丧家犬一样一个劲儿求我不要离开他,怎么,今天又派你过来做说客?”
一瞬间,严汐文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
“什么呀,他没有自尊的么?分手这么多年了还一个劲儿缠着别人,前几天也是,稍微勾勾手指就像条摇尾乞怜的狗一样紧追而来,这不是贱是什么?”
“你说什么?”严汐文缓缓站起身,但声音却是异常的平静。
“我说他,像、条、狗,听不懂么?听不懂我再说一遍。”
倏然间,严汐文抄起桌上的花瓶疾步而去,一把抓住廖轩宇的衣领将他大力压在墙上,手中的花瓶高高举起——
廖轩宇似乎是被他这个举动吓了一跳,但马上调整好情绪,戏谑笑道:
“怎么,咱们国际一线超模要为了一条狗打人?”
严汐文手里紧紧攥着那只花瓶,力道之大以至于手都在微微颤抖。
“你打啊,你今天打了我,明天就能上头条,你的大好前途,为了这么一条丧家犬全部毁于一旦,有本事就打,我顶多吃点苦头嘛,没关系的。”
廖轩宇的挑衅意味越来越明显。
“就算给我破了脑壳,也改变不了他是个废物的事实,你问问他,欠的那十几万还清了么?再不还,银行来催债,还不起?就等着蹲大牢吧。”
果然别人说得没错,宁得罪坏人不得罪小人,廖轩宇这副无赖相让严汐文只想吐,他觉得辛禹是当初瞎了眼才会相中这么一无赖。
见严汐文迟迟没有动手,廖轩宇料定他是怕了。
但他要的并不是这种结果。
“说实在的,从一开始我看到他就犯恶心,同性恋?笑死人,他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德行,向我求欢?他也配?”
“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不敢打你。”严汐文的声音犹如跌入寒冰窟般。
“我说了,随你。”廖轩宇满不在乎地耸耸肩。
“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不敢打你!”
伴随着陡然提高的暴喝声,严汐文手中那只花瓶也顺势落了下来,在廖轩宇脑门上碎成几块,碎玻璃碴混合着浓稠的血液缓缓流下。
严汐文此时眼眶通红,胸口也因盛怒而剧烈起伏。
他看着廖轩宇哀嚎着捂住脑袋缓缓滑落在地的狼狈模样,接着,蹲下身子凑到他面前,脸上又恢复了他来时那种令人不寒而栗的笑:
“那你就太天真了。”
他再次扯起廖轩宇的衣领,看着他血肉模糊的脸,轻声道:
“如果你妈没教你,那我替她老人家好好教育你一下,不可以践踏别人的真心,知道了么?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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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边的手臂还在隐隐作痛,严汐文就在握住方向盘时手都在微微颤抖。
车子驶进车库,严汐文熄了火,看了看在一边睡得四仰八叉的辛禹,轻轻拍了拍他的小脸:
“到了,下车吧。”
辛禹迷迷瞪瞪醒来,望着窗外的风景,尚未清醒的他诧异问道:“这不是我家啊……”
“是我家,今天你帮我照顾我妹妹辛苦了,来我家吃晚餐吧。”
辛禹一听,立马来了精神,仿佛刚才睡死的不是他。
“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严汐文下车,打开后边车门将严汐禾小心翼翼抱住来,轻声道:“一顿饭而已,麻烦什么。”
辛禹自然不再跟他客套,像个刚进婆家门的小媳妇一样尾随严汐文屁颠屁颠进了屋子。
安顿好已经睡着的严汐禾,严汐文换了衣服走进厨房,打开冰箱瞧了瞧,这几天没在家,保姆也没准备太多食材,只剩一条鲫鱼、几块豆腐和一盒生鸡蛋。
他烧了一道鲫鱼豆腐汤和一道煎蛋卷,又切了水果拌了份沙拉,简单的晚餐端上桌时,辛禹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
但他很快恢复了笑容,称赞道:“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我以前一直以为你是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废物二世祖。”
“爸妈常年不在国内,自己会做饭很正常吧。”严汐文白了他一眼,接着将筷子递过去。
“严汐禾不吃么?”
“你现在要是把她喊起来她肯定又要发飙,别给自己找不痛快,一会儿她醒了我帮她叫外卖。”
说着,严汐文随手挽起袖子盛饭。
手臂上,一道青紫交叠的压痕就扎眼地霸占在上面。
辛禹看着他的手臂,忙问道:“怎么了,受伤了?”
严汐文这才意识到,忙把袖子拉下去:“没事,不小心被门挤了一下。”
辛禹似乎还想刨根问底,但看严汐文似乎也不太想说,就没敢穷问不舍。
“你做的煎蛋卷真好吃,比我姐手艺强多了。”
严汐文抬头看了他一眼,接着用新筷子夹了鲫鱼肚子部位最柔软刺最少的肉送到辛禹碗中:
“不要这么拘谨,吃鱼。”
辛禹看着那块鱼肉,却迟迟不敢动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