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馥阳两步贴得更近,双臂往他两个肩膀旁边一搭,把沈忱正好卡在自己和池壁中间。
这,这怎么还壁咚上了?
沈忱闭上眼睛,嘀嘀咕咕地:“什么给瞎子抛,等我给你酝酿一个电死你的!你以为就你电眼?”
慕馥阳低沉又不耐烦的声音就在他耳边:“来啊来啊,把我想像成你暗恋对象,电死我。”
“……我可没有什么暗恋对象。”
夕晒真是讨厌呐,阳光热辣辣的洒在眼皮上,几乎让他要被烫得无所适从。
他的眼珠在眼皮下轻轻滚动。
不就是表达勾引的爱意么,还真以为他不会?
他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
他今天就要让慕馥阳见识一下,他不但知道猪怎么跑,他还能让母猪上树呢!
再睁眼,他深情款款,含蓄又露骨地朝慕馥阳递去一个眼波,微微抖动睫毛,把他当成全校最漂亮的那个妞儿——
“啧!”动作幅度过大,水珠掉进眼睛里了。
那水里一股消毒水味儿,刺得沈忱眼睛疼,不由得低头捂住眼睛。
“怎么了?”突然伸来一只手拖住他的头,慕馥阳的呼吸近在咫尺,热烫的手心拉开他两只手,“睁眼,我看。”
“睁,睁不开——”
“别撒娇了,睁开。”
“……”沈忱试着睁了睁眼睛,慕馥阳又凑过来轻轻往他眼睛里吹气。
喂喂喂,我没有撒娇啊,你搞的这么暧昧……还有,你有没有口气啊。
沈忱如此作想。
可是被刺激了的眼球还是滚下泪来,生理泪水,止都止不住。
慕馥阳久违的感受到了当前辈的责任感,梁宵那小子虽然小,但是感觉是个皮孩子,沈忱看模样就是个精致孩子,跟个精致的玩具娃娃似的。
他偏头半是抱怨地看着Andy:“你说你,没事儿叫他抛什么媚眼?罗崇宁的媚眼不够你拍的?”
边说边用食指撩弄着沈忱的睫毛,无奈道:“好点儿没有?”
沈忱好半天才睁开眼睛,红通通地泛着泪光。
慕馥阳在他的睫毛上左蹭右蹭,看到他噙着泪的眼睛在夕阳下泛着金色,不由得愣了一下。
正想伸手再帮他擦拭,Andy见状赶紧挥开他的手,称赞道:“漂亮漂亮!就这个角度!清新又楚楚可怜的诱惑!小慕你走开!不,你游开,再带动一点波纹!”
……
等到落日的余晖几乎都快要消失了,终于拍到了集体照,四人一会儿在水里分开,一会儿叠在岸边。
“来,温馨一点,小的在下面,大的在上面。”
罗崇宁趴在沈忱身上,忍不住吐槽道:“这真的像上世纪八十年代偶像歌手封面啊,我唯一缺的就感觉是一个半屏山的头。”
沈忱被他压着,趴在梁宵身边,几欲奄奄一息。
梁宵不敢苟同:“费翔人家不搞男子组合。”
罗崇宁要笑场,赶紧把下半张脸埋在沈忱后脑勺上。
沈忱觉得他真是信任自己,恨不得把所有的重量都托付给自己,挣扎着往台子上趴。
突然一个懒懒的声音响起:“等等,我要换位。”
“嗯?”他斜过头看。
“啊,老大,我的头!”梁宵双手按住自己的脑袋,“你干嘛啊!”
“Andy,我要和罗崇宁换位置。”
Andy思索片刻,比了个手势,对她来说没区别嘛。
对沈忱来说就区别大了,罗崇宁挪到了梁宵身上,队长的背就贴上来。
慕馥阳就只是贴住了他的身体,手臂从他腰侧撑住水下的池壁。
梁宵一个出溜差点溜进水里:“靠,宁哥,你人形辗压机啊。”
罗崇宁这才意识到什么:“啊,不好意思,我把总量全放你身上了,怎么我还得自己撑住嘛?”
梁宵吐着血钻出来:“老大,你果然和我有仇。”
慕馥阳:“我就是觉得你该减减肥了,不让你换位思考一下,你也感受不到自己的吨位。”
梁宵泫然欲泣:“哪有,只是多吃几个包子而已,你别替体重秤恐吓我!”
沈忱简直感恩戴德,想转过脸表达感谢:“谢谢老大,老大我以后更加爱戴——”
慕馥阳显然对他这套不感兴趣,把他的头又给一百八十度的扭回来,咬牙切齿地往外崩字儿:“给我摆好表情赶紧拍!”
拍完出来,天也终于黑了。
打开保姆车的门,烟味混合着香水味同时飘来。
邵露露坐在第一排靠窗的一个座位上,剩下的人鱼贯而入,默契地往里面挤。
沈忱被梁宵拉着越过罗崇宁和慕馥阳,眼看抢占后排宝座,没想到邵露露手一抬:“沈忱坐我旁边的座位。”
沈忱整个一个哭笑不得,梁宵默默蹿到邵露露背后,替他在胸口笔画十字。
罗崇宁憋着笑,在他肩上摸摸拍了把,轻巧越过。
慕馥阳也笑,冷笑越过。
这一个两个的都什么毛病!
车子启动,沈忱满脸堆起无奈笑容:“露露姐,还没跟您正式说过话。”
“您有什么要说的,我会认真记住的。”
我大学没怕过毛概,小学没怕过思想品德,你尽管放马过来。
邵露露摇摇头:“那个先不提,我带了些问卷来,你们先做问卷。”
沈忱:“什么问卷?”
“几家线上媒体和杂志下个月都要登咱们出道的消息,你们没时间受访的人家都寄来问卷了,好好填。”她边说边分发一叠叠文件夹。
“都认真对待,我再不想看到闹着玩的答案。尤其是你——”她把一叠文件交给慕馥阳,随即头疼地扶额,“你——你不行,我得找个人……”
她手指点点梁宵:“你给你老大润色一下。”
梁宵的脸立马如同吃了苦瓜,皱成一团反复使用的卫生纸:“您可饶了我吧。”
邵露露斜眼睨他。
梁宵接受了死亡之眼却还是摇头,摇得如同拨浪鼓:“我不润色,我的脑细胞用完了也不够润色的,那会要了我的命的。”
邵露露一声轻哼,抬起涂了鲜红指甲的手指,在罗崇宁和沈忱之间反复摇摆。
罗崇宁每被晃到就低头狂躲。
唯有沈忱座位一枝独秀,无处可躲。
死亡之手就落到了他头上。
俗话说的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邵露露冲他难得的微笑:“你是A大高材生,你是好孩子,你和他俩不一样,我就看好你了,你帮你们队长润色一下他的答案。”
A大高材生、好孩子。
多么熟悉的用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