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云说走就走,第二天去集市买了马车,并准备了干粮和行李,隔天便和月瑶上路了。
因为山路蜿蜒,马车进村不便,暂且寄放在了镇上。只牵了马,驮了月瑶和行李,一路慢悠悠的往前走。
月瑶娇气,马背坐久了觉得颠,要时不时的下马走一走,偏偏又走不快。这样磨磨蹭蹭,一直到天黑才到镇上。
两人找了家客店休息了一晚。天明后,傅青云便取了马车套在马上,而后驾车载着月瑶赶路。
为避免麻烦,两人尽量挑偏僻的道路走。可吃饭住店,还是难免遇见人。
一开始月瑶很紧张,怕被人认出。可渐渐发现,自己戴了帷帽,脸上又抹了使皮肤发黄的药汁,根本没人注意。于是胆子渐渐大了起来。
有的时候马车里坐的无聊,她会从里面出来,和傅青云并肩坐于车前。然后掀开帷帽,吹吹风,晒晒太阳,看看沿途的风景。
每当这时,心情会觉得放松。
这半年来,她难忘父母的死,其实过得并不快乐。
马车行了六七日后,傅青云却发现一个问题,盘缠越来越少了。
当日宫变,莲妃仓促间,只随手拿了些银两,后来又被奴仆盗去大半。而傅青云的所有积蓄都在皇宫里,走的时候都没来得及取。
这半年来,虽然傅青云靠打猎挣了一点微薄银两。但他为人大方,为感谢阿翠婶的收留,时常买些农具、布匹、粮食之类的东西送给她。
而月瑶锦衣玉食惯了,受不了山间的清苦,每次傅青云去集市,总要给她买些糕点、水果、蜜饯之类的零嘴。平时的穿衣用度,也比普通人要好些。
之后为了赶路方便,又花去十两银子买车马。一路上吃饭住店,也是开销。
傅青云不爱算账,自觉这些钱不能省,所以花的时候从不多想。直到这晚付完房钱,才惊觉身上只有几百文钱了。
而此去安源县老家,起码还有一个月的行程,再怎么省吃俭用,也是不够。尤其身边还跟了个吃不了苦的娇贵公主。
这一晚,傅青云辗转反折的睡不着,为银子发起了愁。
偏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第二天傍晚,两人路过一个叫旋风寨的地方,竟然遇见了山匪。
几个飚壮大汉手拿大刀,站在路中央,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月瑶第一次遇见这种状况,吓的白了脸。而傅青云是战场上厮杀过的人,心里却不惧。
他对月瑶安抚说:“别怕,在里面别出来。”而后下了马车走上前,对众山匪抱了抱拳,不卑不亢的说:“在下傅阿三,和妹妹途经此地,还请各位大哥行个方便。”
为首的山匪凶神恶煞的说:“要走可以,把你们的钱财通通留下!”
傅青云道:“好说好说。”说着解下钱袋,扔了过去。
山匪接住,打开钱袋一看,都是些铜板,顿时大怒。
“你当我们兄弟是要饭的?几个铜板就想打发了我们!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当我们是吃素的。兄弟们,上!”
眼看这些暴怒的山匪就要冲上来,傅青云再次开口:“各位当家的听我说。”
山匪们顿住,嚣张的问:“你还有什么遗言?”
傅青云也不生气,依然不卑不亢的说:“在下家逢巨变,此去投奔亲戚,一路上盘缠用去大半,确实没有钱了。只有这辆马车,稍微贵重些。当家们不介意的话,这辆马车,包括车里的行李,都可以拿走。”
几个山匪见他这么上道,倒也没为难,挥挥手说:“那还不快滚!”
傅青云面色不变,又抱了抱拳,说了句“多谢各位。”
说完掀开轿帘,将月瑶掺了出来。
月瑶被吓的腿肚儿都在打颤。
她不安的问傅青云,“没有钱和马车,我们怎么赶路?”
傅青云小声安抚:“钱财身外物,人没事才是最重要的。”
月瑶点点头,便和傅青云相互扶持着准备离开。
谁知那几个山匪一见月瑶身姿窈窕,声音婉转,突然起了异心。
“等一等。”其中一个山匪喝道。
傅青云虽然扶着月瑶,余光却一直注意着那些山匪的动静。发现他们一直盯着月瑶看,整个人便警惕了起来。
却听另一个山匪命令的说:“把帷帽掀开来看看。”
月瑶顿时一惊,害怕的躲到傅青云身后。
傅青云则是沉了脸,冷冷说:“各位当家可是答应了要放我们走的,这是要食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