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云松了口气,去马车上取了装水的陶罐,便脚步不停个赶去池塘舀水。好在池塘确实很近,不消片刻便回来了。
他又在附近找了几块大石,放在火堆上,然后将陶罐搁在石头。
月瑶见他浑身彻底湿透,劝道:“你先别忙了,去把衣服换了吧,小心感染风寒。”
傅青云说:“我知道。”之后去附近池塘,洗了个澡,又把沾血污的衣服简单冲洗了下,然后回马车换了干净的衣服和鞋子。等到回去,陶罐里的水已经快要开了。
他将热水端到了马车里,对月瑶说:“去洗漱一下,今晚我们在庙里将就一晚,天明了再赶路。”
“就在火堆旁坐一晚吗?”月瑶扫了眼空荡荡的土地庙问。
傅青云想了想说:“我再去找点干草,打个地铺吧!”
月瑶一听这话,立刻说:“那你快点回来。”
傅青云看了她一眼,说:“知道了!”
因为已经知道哪里有干草,不用再四处寻找,所以这一次确实快了很多。
傅青云一口气抱了四捆草,一个胳膊夹两个。
回到土地庙后,他将微微潮湿的表层铺在下面,中间干燥的铺在上面。
正忙活着,月瑶从马车上下来了。
她走近傅青云,将一瓶金疮药递了过去。语气透着不自在的说:“我刚发现车上带了治外伤了药,你坐下,我帮处理一下伤口?”
这药是从前住在村子里的时候,因为地方偏僻,药物紧缺,傅青云为防止意外,备在身边的。后来离开村子,想着路途遥远,难免会有个伤风感冒什么的,便将家里的腰全都带上了。
不过这些药,主要是为月瑶准备的。傅青云自认身体硬朗,一些小伤小病,压根不放在眼里。只是有些意外,月瑶会关心他。
两人虽说相处小半年了,但毕竟男女有别。加上月瑶又是公主,所以傅青云照顾她的同时,也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而月瑶心高气傲,心里一直记着傅青云将她强行拖出狗洞,后来又拿绳子绑她的事。偏偏以她现如今的状况,又不得不依赖他。
所以她每次面对傅青云时的心态,都是很复杂的。既生气,又忌惮,偏偏又患得患失的依赖他。
对于这些,傅青云也是能感觉到的。所以,对于月瑶这突然间的举动,十分的讶异。
不过很快,他又回过神来,淡淡说:“不用了,只是小伤。”
月瑶却说:“什么小伤啊!看看你的肩膀,衣服都浸红了!”
傅青云便扭头看了一眼,发现肩头的衣服确实红了一小块。但他从前行军打仗,受伤是家常便饭,这点皮外伤,是真的不放在眼里。便又不以为意的说:“没事!过两天就结痂了!”
见他这种态度,月瑶突然有些生气,觉得自己一番好意,竟然不被接受。
想想从前,可都是别人伺候她,她什么时候伺候过旁的人?
而这傅青云,竟然还不领情!
真是不知好歹!
这样一想,月瑶更加生气,忍不住公主脾气就上来了!
她双手一叉腰,柳眉倒竖的直瞪着傅青云,气汹汹的娇喝:“我让你坐下就坐下,哪来那么多的话?”
傅青云奇怪的看她,不明白她突然间发什么火,但还是听话的盘腿坐了下来。
月瑶见了,总算满意了些。
她走到傅青云身旁,看着沾了血渍的肩膀,却突然不知该如何下手。
如果给伤口上药,就得扒开衣服。可她刚把手伸出去,就觉得不好意思了。干脆直接命令傅青云:“把衣服扒开一点,不然我怎么上药呀!”
见这公主铁了心的要帮自己疗伤,这一次,傅青云没有拒绝。
他松了松腰带,将肩头的衣服褪下一些。
顿时,一道三寸长的刀伤出现在月瑶的眼前。
伤口不算很深,但也不浅。因为一直没处理,又淋了雨水,表面已经有些发炎了。
月瑶顿时嗔怪:“你看看,都流水了,还说没事。”说着拔开瓶盖,十分小心的将药粉洒在伤处。
药粉有些刺激,傅青云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月瑶一听,忙说:“怎么了?是不是很痛?你忍一忍啊!我帮你吹吹。”
说着半蹲着身子凑近,撅着小嘴在傅青云的伤处一遍又一遍的轻轻吹气。
傅青云顿时一僵,只觉得被吹过的地方痒痒的,一直痒到了心尖上。
他忍不住转头,发现小姑娘离的极近,要是再近一点,那软软的红唇,就要触碰到他的肩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