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安静,偶尔有风吹过,叶慎被她心头只记挂父兄生闷,就那么盯着他暗暗磨牙,却也不说话。
气氛一度凝固,是萧幼宁被他盯得实在败下阵来,左思右想,试探性地问:“五爷……是我言语有失,冒犯您了?”
她小心翼翼的,说完后还眨了眨眼。平素一双盈盈的桃花眼能勾人,眼下一眨,是说不出的委屈。
叶慎太阳穴重重一跳。
她倒觉得无辜呢,那他一腔相思错付就不委屈了?
可惜女人就是水做的,汹涌时有摧山撼地的力量。眼前的小姑娘还只是眨眼,没见泪花,就先把叶慎那颗坚硬的心先给摧化了。
“没有,用膳。”
他松开她,自己领路往上房走去。到底懒得去怪责她,或者就是不想,不愿意,就不能见到她觉得委屈。
就跟年幼时,她一口咬伤自己,先哭得哇哇的,他还得哄她。
或许两人的缘分从那时就结上了,既然如此,他计较那么多做什么。她若真是因为自己先前的隐瞒着恼,不愿意喜欢了,那他再重头努力就是。
他不信一个重情义又伶俐聪慧的小姑娘会分不出真心假意来。
叶慎转眼就放下所有脾气,萧幼宁站在原地发愣。
吃饭?所有他到底为什么生气?
叶慎走了几步,发现小姑娘傻愣愣站在那里,便由折回去牵了她手,把人往里头带:“怎么,你还要做个喝露水的仙女不成?”
萧幼宁知道他有双好看的手,手指修长,连骨节都带着优雅。如今被他牵着,才发现他手掌很大,能完全包裹住她的手,手心暖意融融。
萧幼宁被他牵着,第一反应居然是有的没的胡思乱想,等进到屋里,他松开手,她才后知后觉两人方才多么的亲昵。
耳根悄悄漫上红晕,她站在刚才趴着睡着的圆桌边,连手都不知道要怎么摆了。
且不论她现在不知所措,亲眼见到刚才一幕幕的剑音和圆果都有点不知所措。
叶五爷露出软和温柔的一面,不是亲眼所见,谁敢相信?
圆果在震惊后傻愣愣就要往里头冲。不管叶慎怎么想,她们姑娘的手也不是想牵就能牵的,这……这不是登徒子吗?
道长居然对她们姑娘有那种念想!
这比她知道悟谒就是叶五爷时更震惊。
好在剑音眼明手快,一把将人拽住。有着先前和她吵架的经验,在伸手把那张得理不饶人的嘴一捂,直接拽拖着离开院子。
他们五爷要谈情说爱,哪里由得这不知趣的小丫鬟捣乱!
萧幼宁不知道自己丫鬟被人无声无息给拖走了,不时抬头看看已经落座的叶慎,依旧拘束得很,心里还有点乱。
先前还生气,下刻又牵着她来要用晚饭,亲密的举动,还是出于长辈那种心理吗?就跟拍她的头一样。
萧幼宁在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勉强定了定神,索性把这些添烦忧的情绪丢一边。
既然能留下,那说明她打听父兄的事还有得商量。
那日在李府门口叫嚣的勇气再度涌了出来,她就在叶慎对面坐下,虽然头还是低着,好歹说话了。
“五爷,您现在是不是能说我父兄的事了。”
小姑娘说着又怯怯看他一眼,像极了新进门的小媳妇,事事还不敢做主,得让丈夫来决断。
叶慎一手端茶,被她的样子和自己的想法取悦了,心里那点怒气散得一干二净。
他唔了声,就见她忙抬头看自己,紧张得样子实在好玩,他便也不好在让小姑娘总提着心。
“你父兄的事我亦说不好。但确实也有不曾告诉过你的,陛下拨大同的粮草并未减少,但粮草数量还不能确切说明什么,或许因为要长期作战,必须无后顾之忧。因此我没明说,怕给你带来太多的希望,但结果又得叫人失望。”
他坦言,萧幼宁手攥了起来,明白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