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舒的脸上还带着音乐厅里演出时带着的浓艳的妆，和她欧美式的立体五官相衬。
“你就是那个摄影师Ares吧，我听一个朋友提起过你现在一个剧组里，暂时不接工作，我还看了几乎所有你拍过的作品，我就猜到了这个摄影师应该就是你。”乔舒的话让喻笑有点慌张，偷偷看向薄瑾川神情自若的模样，心里偷偷松了一口气。
看过几乎她所有的作品——她的作品中有许多是关于眼睛的，只是不知道她能看出什么，如果让薄瑾川知道了自己擅长摄影，而且就是长安有时的话……
后果她不敢想，她不想自己被定义为一个跟拍狂。
“是我。”喻笑点头承认，喉咙有些发涩。
“我想邀请你和凌灏导演一起来完成我新歌MV的拍摄，因为我看你的资料上好像没有你的联系方式，所以我就找到了剧组。”乔舒用余光偷偷看向长身玉立的薄瑾川。
只见他站在离得不远的地方，倚在栏杆处打电话，路灯的光倾泻在他脸上，顺着碎发和睫毛洒下了一小片阴翳。
“我把邮箱留给你吧，工作上的事——容我再考虑几天，我习惯上把摄影当成我自己的爱好，而不是工作。”喻笑委婉地说出这番话。
“不着急，你看起来真可爱。我是不会强人所难的。”乔舒忙解释道。
“外面天气太冷了，进屋吹一会空调吧。等下还有Abby姐拜托你的事要做。”薄瑾川打完电话走回来，仿佛完全没注意到乔舒，对喻笑说道。
有吗？她怎么不记得？
“那就不打扰你了，如果有机会请你再考虑一次。”乔舒最后还说了一句，眼里的神色莫名。
“好的，再见。”
半信半疑的喻笑只好拿出手机留下了自己的邮箱，辞别了两位，搓了搓自己冻红的小手和已经冷却掉的暖水袋回到了屋里。
刚一进到了屋里，喻笑的眼镜就蒙上了雾气，看起来好不滑稽。
其实喻笑的近视并没有多严重，只有150度，但是就像是有的孩子睡觉总得抱着玩偶才能睡着觉一样，喻笑只有带着眼镜才能冷静地工作。
“我送你回去吧。”薄瑾川递给她一张手纸然后说道。
“——多谢薄老师。”喻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使劲擦了下眼镜，重新戴上。
“你不戴眼镜也很好看。”他小心地拿回了冷掉的热水袋，把自己的手帕递给了喻笑，喻笑不好意思地接过。
“这是……护身符。”喻笑指着自己的眼镜笑着的他说。
回酒店的路上因为雨天地很滑，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昏黄的路灯下薄瑾川长长的影子把喻笑的影子都给完全盖住了。
“会长不高的。”喻笑小声嘀咕着。
“什么？”薄瑾川走回了她侧面，微笑地看着用围巾和帽子把自己围成了一团，像个企鹅一样的喻笑。
“你踩到我的影子了，会长不高的。”喻笑抬头埋怨道。
一米六的喻笑抬头看着一八五的薄瑾川，她只能仰视他俊雅明晰的侧颜，看久了脖子都会酸，她愿意牺牲自己20斤的肥肉去多长五厘米……
“你还是个孩子，还是能接着长一长的。”薄瑾川显然意想不到喻笑的脑回路，笑出了声来。
喻笑直接黑脸，踢走了脚边的一块石头。
又是小孩子……
一直送到了酒店附近的路口，喻笑回过头只见他微微停下脚步。
“有事微信联系。”
喻笑对他点点头，看了看对面过了马路。
过了一会，薄瑾川看着女孩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打开手机屏幕上面显示了一条消息。
ID是“笑不出来”，头像依旧是那个“屁桃君”。
他手指微动，学着女孩的样子，发了她刚才示范发给自己的几个连在一起的表情包———“晚睡的小朋友就领取不到今天的美梦了喔～”
就在喻笑迷迷糊糊快要入睡的时候，一通电话突然打了进来，是一串陌生号码。
“笑笑，睡了吗？”话筒那边的男声微醺低沉，听在喻笑耳边却异常熟悉。
是顾决。
他和许霁一样，都是当年在哥大自己的学长，他把比赛名额让给了许霁，就离开了美国回了北京。
自己提出要一意孤行尝试新项目的时候，也是只有顾决一个人支持，她永远也不会忘。
“没有。”喻笑犹豫了一会，淡淡回复。
话筒那边的人就像是静止了一般，只听得见呼吸声和钟表的滴答声。
“下个月的香港俱乐部，你会去吗？”良久之后，他开口。
喻笑显然是没想到他问的问题居然是这个，打开了电脑看着显示屏突然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看情况吧，我在上海给我表弟来剧组当助理，要看剧组忙不忙了。”
“你和许霁还好吗？”顾决突然开口，猝不及防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