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进玉清神殿,所有人都大气也不敢出一声,恨不得躲到角落里免得被神君的怒气扫到。
陈冉竹赶紧跑了进去,带着些讨好地喊:“陛下~”
那嗓子眼里仿佛塞了团棉花糖,甜腻得让人发慌。
韩宇辰不应,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这小子实在是太让人生气了。
陈冉竹也不惧,上了台阶便挤在神君旁边。明明那么大的空位,他就偏要挨着神君,可谓是粘人至极。
“陛下,别生气了,您看我都帮您挡下我老爹那一众老臣的劝说了,将功补过,将功补过。”
韩宇辰还是不理他,冷漠地仿佛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
陈冉竹转了转眼珠子,换了个说法:“您要御驾亲征,我怎么能放心,肯定要跟在陛下身边,陛下去哪我就去哪。”
“再说了,陛下如此厉害,还能护不住我吗?”
他十分厚脸皮地把神君捧上天的夸,务必要把这马屁拍到位。
然而任他说得口干舌燥,神君依然不动如山。
陈冉竹抓狂了,十分大胆地指着神君手中的书,说:“别装了,陛下您书都拿倒了!”
韩宇辰一僵,这才将书往桌子上一扔,脸色仍不见回暖。
“我不管,你就说带不带我去吧!”陈冉竹干脆一躺,直接耍赖,瞪着大眼睛水汪汪地看着神君,就要个说法。
韩宇辰沉默了半晌才说:“叛军必除。”
陈冉竹一骨碌坐起来,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那肯定,我帮你!”
韩宇辰看着他清澈的眼睛知道他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叛军必除,所以他肯定会出手杀人。那样血腥残忍的他,并不想让陈冉竹看见。他怕,怕那副可怕的模样会将他吓跑。
他甚至希望,在陈冉竹的心中,他永远是那个不染尘埃、面硬心善的神君,而不是事实上心狠手辣、冷漠无情的神君。
“陛下,不论你想要做什么,我都是坚定地站在你这边支持你的那个人。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如果全世界与你为敌,那我就与全世界为敌。”
说完,陈冉竹自己都笑了起来,锤了锤自己的大腿,又说:“我怎么觉得自己这么像个奸佞小人?看看人家闫怀青,才是敢于进谏的直臣。”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斜睨了神君一眼,心中哼哼两声。怎么办,突然发现自己的形象没有情敌好……
韩宇辰抿了抿唇,这话他可不敢接。
可惜在陈冉竹的心中,神君是没有什么不敢的,所以他这种态度只会让他觉得是在维护闫怀青。
陈冉竹拍了拍自己的肚皮,好在他宰相肚里能撑船,不然早就被气死了。
算了,他也懒得跟神君计较。
“就这么说定了。”陈冉竹一锤定音,毫不客气地替神君做了回答。
韩宇辰无奈,只能点头答应了。
第二天,神君便率领三千仙兵前往惠州,打算对叛军一网打尽。
惠州跟乾坤都很不一样,没有了仙境的感觉,反而更像是古早电视剧里面人间的模样。连绵起伏的山脉,印满眼睛的葱葱绿色,偶尔有白色的飞鸟掠过天空,在静谧中留下几声鸣叫。
“陛下,我们在这里做什么?”
从他们到惠州已经两天了,神君却把大营扎在这里,半分行动也没有。
“你应该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想来劝我不要亲征?”韩宇辰说。
陈冉竹点了点头,知道,并不是为了什么安全考虑,而是不希望神君赶尽杀绝。
“所以,肯定会有人通风报信。先不急,我在等待消息。”
陈冉竹大吃一惊,不会吧,这时候通风报信不就是跟神君对着干,那可就是……叛……叛……
看着他不可思议的模样,韩宇辰有些无奈,果然聪明的时候是聪明,但傻的时候也很傻。想到有些人背地里的动作,韩宇辰的眼神就变得冷酷起来,就连他也没想到,竟然连闫怀青都参与在其中。他对他还不够好吗?为什么要向着别人?
“这些人……”陈冉竹一脸愤愤,他虽然没有亲自经历过那场神州浩劫,但记忆里小的时候他爹经常会讲述那段过往。几乎每次都是一身伤痕的回来,让娘和哥哥们把眼泪都流干了。整个笙歌界都惶恐不安,害怕战争哪一天会到来,将美丽的家园摧毁殆尽。每个人都不愿意去回顾那段黑暗的岁月,只能把悲伤埋葬于岁月之中,让时光带走曾经的伤痕。
陈冉竹拍了拍腰间的宝剑,这可是神君赏赐给他的神兵凌龙剑,威力强悍。他认真地看着神君的眼睛,眉间带着冲天的斗志,说:“陛下放心,我定为您斩尽叛军!”
那股一往无前的坚决冲击着韩宇辰的心神,原来有个人这样不问缘由地站在他的背后是这么让人着迷的事情。
韩宇辰伸出手指,忍不住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看见他瞬间破功、嗷嗷地捂着额头的模样,才高兴了起来。
“你就乖乖地呆在最后面即可,我已安排了人保护你。”
“才不要,您要相信我的实力!”
“听话。”
“不听!”
……
“报!已探明叛军位置!”
韩宇辰站了起来,衣袖在风中猎猎作响,代表着接下来的雷霆一怒。
“出发。”
陈冉竹跟在神君身后,总算见到了传说中的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