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泽有些疑惑。
一道声音传进他耳里,陆南川靠在一旁树干上,嘴唇嗡动：“这萧瑶象同公孙仲往年可能有什么吧。慕容亥说一年都看不到她几次,前几天却看到了，很有可能……”
“前几日我去看了公孙仲。”萧瑶象神色淡漠，像不食人间烟火的冰冷雕像,“忘记问他怎么死的了。”
陆北泽看了陆南川一眼,眼神更疑惑了，很像在问：这种是往年有仇吧？
陆南川：“……”
陆北泽斟酌道：“我能把我知道的，和你简单说说。”
萧瑶象道：“可以。过来吧,我在匡天山搭了个简单居所，别站在树林里头说话。”
她顿了顿,补充道：“容易落冰凌。”
话音刚落，就有几串冰凌应声而落，萧瑶象提指要挡,那几道冰晶被剑气拂过，散为齑粉。
陆北泽朝她点了点头,抬手施了层护罩。
萧瑶象依旧面无表情：“谢了。”
陆北泽：“不必。”
陆南川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声音飘入陆北泽耳中：“绝对不像仇人，就算有仇也是情仇。你想公孙仲当年为人处事样样周全,本来就是照着宗主接班人培养的，怎么可能得罪这么个不同人情世故的小妮子。我看公孙仲当年肯定和萧瑶象有一腿，你别还不信……”
陆北泽斜睨了他一眼。
“……”陆南川抬头望天,“不说了。”
小象脚步踏踏,陆北泽不紧不慢地跟着。
萧瑶象见他跟得轻松,几次提速，陆北泽也未落后，心下有数，问道：“你什么境界了，我竟然看不出，元婴后期？”
陆南川一个“渡”字还没出口，陆北泽就淡淡地道：“化神初期。”
萧瑶象“哦”了声，也未有惊讶之色，道：“怪不得都说你是长怀第二人，六岁筑基，十岁金丹，百岁元婴，五百年化神——怎么混得众叛亲离的。”
“……”陆南川对这位说话功夫服了，简直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打岔道，“还有多远，累了。”
萧瑶象在收敛魔气的陆南川身上看不出丝毫威胁，下意识以为他只是个属性与“镜像”有关的小魔物，便道：“快了，就在前面，你不想走，就附道你主人身上不就行了，反正他多带十个你都不会累。”
陆南川：“……”
临近山顶，视野稍微开阔。满地白雪，千年不化。
数十只天蚕茧挂在山巅矮松上，白得像玉，不知是否被小象脚步惊动，其中一只茧破了个洞，一只通体雪白的长翅蝶扑闪而出，越过三人，飞向晶莹剔透的树林里。
“这就是天蚕啊。”陆南川对这些机甲原料还算识货，“难得一见了。”
萧瑶象收了她那小象，领着两人踏过一座冰雕长桥，就来到一处矮屋前。
小屋也是用冰雕粗刻的，散发着冰冷气息。
陆北泽不动声色地往陆南川身边移了一步。
陆南川皱眉，他知道陆北泽畏冷，这边的温度的确低得不正常，于是将离火拢了团放在手心里，想要递给陆北泽，就听到萧瑶象盯着他道：“别把我房子烧塌了。”
陆南川：“………………”
陆北泽捏住陆南川手腕，示意他收回离火，又对萧瑶象道：“萧姑娘要我从哪里讲起？对于公孙，我自认为算得上一声熟识。”
随着离火在陆南川掌心“滋”得一下消失，萧瑶象才道：“你们随意坐。”
屋里空荡荡的，就一张冰床横着，白气四溢，没处可坐。
气氛有些诡异地安静起来。
萧瑶象口舌蜷起，吹了声口哨，三只幼象从那玉石象里探出化形，最后凝为了三个石墩，长鼻合托一张石盘。
算是有了桌椅。
陆北泽：“……”
陆南川：“……”
所以说，虫二谷弟子这随意打窝，到处游走的习惯，是个毛病啊。
萧瑶象先坐了，坦坦大方，道：“那你先和我说说，明修是怎么死的吧。”
“走火入魔，元神碎裂。”陆北泽如实说道。
“哦……”萧瑶象目光飘散，看向窗外远处，“那具体点儿呢？”
陆北泽道：“说来话长，萧姑娘可认识祁策？”
萧瑶象摇头：“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