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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蛋(1 / 2)


晚餐过后,蒂莫西烤着火,回忆着蛋花的幼滑鲜香,对剩余的鸟蛋还有些垂涎,便黏着凯文,有意无意地提及那些鸟蛋。他丝毫不知自己晃着尾巴的模样,在凯文看来就像只大尾巴狼,将食材们惦记得瑟瑟发抖。

勘破了蒂米的那点小心思,凯文好笑地弹了一下青年的脑门,随后妥协道:“鸟蛋蒸或煮都很营养。为了携带方便,我做成水煮蛋给你吃吧?”

“好!”黑龙对食物的渴求,是出于肉体与精神的双重需求。足够的食物不仅能应付他的大胃口,还象征着满足与幸福感。

看着十来枚被洗净的鸟蛋在烧热的泉水中翻滚,蒂莫西吞了口唾沫,瞥了眼同伴留下的两枚幸存者,嘀咕道:“不一起煮了吗?”

“看着锅里的,还惦记着我手里的,你真是馋猫吗?”凯文捏了捏青年的鼻子,却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这么做。

“我不是猫……”蒂莫西象征性地抗议了一下,随后就势用鼻尖蹭了蹭同伴的掌心,尽显亲昵。

凯文对这只大动物没辙,他拍开了馋猫的爪子,端下铁锅在一旁晾着,待水降温后再捞起鸟蛋,擦干并收起。

做完这些时,夕阳即将沉入地平线。凯文在晚霞的余晖下坐到小水潭边,将二人的衣裤在山泉中清洗了一遍。蒂米熟练地运用套环的手法,将藤蔓绑在两棵树之间,拉直了用来晾晒。

看着同伴浸入水潭之中,开始洗澡,蒂莫西端坐观望,一脸的好奇与纯真,令凯文好气又好笑地问道:“在看什么?”

“你比我白。”

“说明你常晒太阳”

回忆了一下自己曾经的风餐露宿,黑龙表示赞同。在他纯净的目光之中,凯文有些不自在地洗澡擦身,上岸后便捏了捏同伴的脸颊。

“怎么又捏我?”鼓起的颊被捏着,蒂莫西的发音极为含糊。

“因为好捏。”凯文毫无诚意地答道。

“唔……”

黑龙反驳无能,便抛开疑惑,跟着同伴晾晒衣裤。为凯文最后一次上药之后,他在防潮的薄垫上铺开了被窝,准备暖和地睡上一觉——有吃有喝有被窝,还有人陪着,幸福的龙生在向他招手。

星空之下,看着山崖之外,陷入黑暗中的森林,蒂莫西满足地伸了个懒腰。比起一片死寂的森林,他们在营火边的露营无疑充满了人气,温暖安逸。他钻入被窝,享受地眯缝着眼,脑中却浮现出了一个个孤零零的鸟巢。

根据凯文的说法,那些是鸻科鸟挖掘的土坑,不加任何巢材,留下几枚鸟蛋后,鸟儿的父母便在兽潮之时飞离了,也不知何时能回来。躺在冷冰冰的土坑之中,也没条被子盖,还被龙发现了,鸟蛋们真可怜……

黑龙在胡思乱想之中,陷入了梦乡。半梦半醒时,一男一女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清晰得仿若真实——

“宝宝怕冷吗?和妈妈睡在一块儿吧。还好你出生时不是一枚龙蛋,不然都不知道该怎么孵化你了。”

“如果是龙蛋的话,我可以去找温泉。到时把蛋放水里,我们就可以泡澡了。”

“饿龙,你是想拿儿子做水煮蛋吗?”温柔的女声娇嗔。

“黑龙对高温的抗性很强,哪儿会这么容易被煮熟。你现在把他丢小火堆里,说不定还能灭火呢。”

“有你这样当爹的吗?睡一边儿去,都挤到宝宝了。”

“亲爱的,你不能有了儿子就不要我了。”

“宝宝比较重要嘛……”

拉长的尾音下,骄傲与亲昵并存,惹来了“啾啾”的轻吮与水渍声,还有男人无奈的低叹:“你比较重要……”

梦中的黑龙觉得自己只有小小的一团,被挤在二人之间,在被窝中有些闷闷的,心头却十分充实与幸福。他觉得比起露出脑袋吓二人一跳,他更想腾出空间,让记忆中的父母多相处一会儿。

比起那些雄鸟雌鸟都飞得不知所踪的鸟蛋们,自己真是太幸福了!

这个念头一起,黑龙便回想起在热水中翻滚的鸟蛋们,还有自己狼吞虎咽着一勺勺蛋花的模样……

美梦瞬间变成噩梦,他喘息着醒来,额前浮上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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