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侧躺在被窝中的蒂莫西缓缓地睁开了眼……
作为一头人型黑龙,他的体质极好,并未出现宿醉的状况。只是睡眼惺忪的他,脑中依然是一片空白,丝毫不记得自己是怎么钻入被窝的了……他不是在上床睡觉前,回忆起木塔底层的香甜气息,跑去找出了地窖,喝到了木桶装的酒吗?难道一切只是自己的幻觉或美梦?
揽着臂弯间那暖融融的身躯,他眨巴着眼,片刻后才意识到自己睡得蜷起身体,前额贴在了同伴的锁骨处。他后退些许,扬起下颌,对上了一双温和的蓝眸,对方含笑调侃了他:“睡饱了?”
“嗯!”
“那好,解释一下你为什么抱着我,一会儿叫‘羊绒被’,一会儿喊‘烤全羊’的吧?”
“唔,我只是……”
蒂莫西刚想说他梦到了羊,于是有了梦话,却被凯文刻意截断了:“我抱起来像羊吗?还是说我看起来头上长角呢?”
凯文的目光在同伴的额前逡巡而过,笑眯眯地说着,人型黑龙则瞬间被唬得发慌,强||健的心脏扑通乱跳——自己在龙形态下确实是有角的,凯文是在暗示什么吗?为什么他的眼皮直跳?
见同伴面色大变,凯文只是笑吟吟地看着对方,并不施压——清晨醒来,他便发现蒂米变回了原样,无论是利爪、黑鳞、长尾还是犄角,都消失不见了。眼前沉睡着的依然是那个健康英俊的青年,丝毫没有反常的特征。
若是他意志不够坚定,恐怕就要怀疑自己昨晚也喝了两口酒,见到的都是幻觉了。但触摸在黑鳞上的手||感鲜明依旧,还有蒂米异化后体重直线上升,令揽着同伴、艰难侧身上楼的他记忆犹新。
这些不可能是幻觉,他相信自己的感官与记忆!
所以在见到蒂米醒来后,他有意诈了一下对方。然而看着青年慌乱无措、结结巴巴的反应时,他不由得心软了——算了,看都看过了,蒂米又不想说,也没必要勉强对方。反正就算是长角、长鳞片、长尾巴,也无非是只变异的馋猫,吃喝不愁就满足了,看起来并无任何危害。
就在凯文准备绕过这个话题时,蒂莫西终于慢三拍地想出了应对方案,他捧着同伴的脑袋,胡乱地揉了揉对方的前额,坚定地道:“你的头上怎么会长角呢?绝对没有!你是不是还没睡醒?天色还早,一起再睡一会儿吧!”
说完,蒂莫西一溜烟地缩入被窝之中,只露出发顶,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凯文对这只鸵鸟哭笑不得,对方顾头不顾尾的反应,令他只想打一下鸵鸟的屁||股。
“唔!”蜷缩在被窝中的黑龙吃了一记闷亏,他讨好地蹭蹭同伴的胸膛,随后贴紧了以示亲近。
一时间,凯文被搂抱得严严实实的,仿若身边躺了只大型树熊。他叹了口气,本想陪懒猫再小睡一会儿,对方却忽然如同发现了新大陆似的,瞬间钻出被窝,顶着一头凌||乱微卷的黑发,兴奋地道:“你也会鼓起来吗?”
“什么?”凯文被同伴这没头没尾的提问弄懵了。
“我很久之前就开始了,一睡醒就感觉异样,还以为自己生病了呢!你也和我一样,所以这是正常的对吗?”
蒂莫西确认了自己没问题,顿时像只雀跃的鸟儿一般,叽叽喳喳的,顺便用手背蹭了蹭对方鼓起的部位,示意自己说的正是这一块。
猝不及防之下,凯文如同中了闪电术,浑身酥|酥||麻|麻的,肌肉都僵直了。回过神来后,他拍开了乱捣鼓的猫爪,恨不得将状况百出的猫儿轰跑。
还能不能踏踏实实地睡个觉了?
然而比起他的不自然,人型黑龙显然百无禁忌,求知若渴——
“为什么会这样呢?”
“一开始我还会摁一下,但压下去了还会抬头。”
“不过它过一段时间就不鼓了……”
“所以就算睡在山洞深处,我也能靠它判断日出!”
“你也是这样的吗?”
凯文抬手按||揉着太阳穴,他有点头疼,便随口回道:“问这么多,没人告诉你吗?”
原本喋喋不休的黑龙瞬间哑火了。片刻后,他嘟着嘴,不怎么开心地承认道:“嗯,没人。”
他在幼年时期便失去了父母,此后孤身流浪,在野外生存,与动物比邻而居。即使后来见到了人类的城镇,远远地看着众人规律的生活,他也没能成功融入,故而无人可交流。认识凯文之前,与人类最近距离的相处,恐怕就是在地下角斗场中,自己被一群人看守着的岁月。
对于他们的高谈阔论,自己并不感兴趣,连心灵都随之封闭了。直到与凯文一同生活、逃亡,他才打开了话匣子,活泼得像只鹦鹉一样。所以对着温和包容的凯文,他会求知若渴地吸收着一切知识,弥补童年的空洞。
见蒂米又变得消沉了起来,凯文叹了口气,弹了一下光洁的脑门,吸引了青年的注意力。
“这是男性在清晨时正常的生理反应,不受自身的控制,越是年轻健康,便越频繁。你只要稍候一会儿,或者去解个手,它就会自然平息,根本不用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