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虚弱犯困的凯,蒂莫西心疼又担忧,但还是按照对方的要求,将之前的经历详述了一遍,着重描绘其服食药草后的异样……
凯文微微颔首,不断地记录着,似是要以自身为载体,分析成瘾植物的药性。
见他记录完毕,放下羽毛笔,蒂米赶忙道:“看你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躺下再睡会儿吧?等吃晚餐了再喊醒你。”
凯文打了个呵欠,摇了摇头,笑着拒绝了同伴的好意,撑着床沿起身。
“怎么起来了?要解手吗?”
“不是,我想去一次老教堂。”
“你身体不适,有什么要做的让我去吧!”
“想问点事,有些情况还需要亲眼观察,不去不行。”
见蒂米一脸的不认同,凯文捏了捏他的脸,温言道:“还可以带上棉花,拜托贾斯特太太做个枕头……担心的话就陪我去吧,你驾马,我靠着你休息会儿。”
又一次劝说失败,蒂米撇了撇嘴,接受了凯文的安排。他忙前跑后,准备好一切,随后骑上石英,侧身拉同伴上马。
凯文的脚步虚浮,踏上马镫时小||腿都在发颤,他借着同伴的劲力骑上马背,随后半拥着身前的蒂米,稳住了身形。
“抱紧点。”蒂莫西不放心地抓着凯文的双手,在自己的腹前扣紧,随后放慢速度驾马前行。
一路上他保持警惕,生怕再遇上那些混混,平白生出事端。
“砰”地一声,左侧的木屋大门几乎是被砸开的。蒂莫西双肩微耸,进入战前戒备状态。
然而跃入眼帘的不是持械的混混,而是一个胡子拉碴的老男人。他的背后还跟着个妇人,跌跌撞撞的,六神无主地喊道:“你不能再去买了!家里都被你搬空了,孩子怎么办?”
蒂莫西瞬间意识到,这可能又是一个草药上瘾者,如摩尔的父亲那般,榨干了整个家庭。
“什么怎么办?养孩子不就是添点麦子的事儿,有什么好哭丧的?”男人不耐烦地说着,并一把甩开了妻子。
“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家里钱都没了,你让我们母女俩怎么办呀?”
“嚎什么嚎?以前没药草老||子不也出去赌点儿喝点儿吗?有什么差别?快松手,丢死人了!”
说完,男人一脚踹开了自己的妻子,妇人坐倒在地,披头散发地,神情呆滞。
一旁的蒂莫西见状,顿时鼓起了臂肌,准备教训一下那个混账——袭||击配||偶的雄性都是坏家伙!就该被打得抱头鼠窜!
然而还没等他跳下马,就被凯文拦腰抱紧了。
“凯?”蒂莫西完全没反应过来。
“别去。”凯文小声地道。
人型黑龙一脸茫然——连公熊袭||击母熊小熊都会插手的凯,为什么不让他帮助被欺负的人类女性?
他迷惑地打量着那对夫妻,始终看不出个所以然。或许是被他凝视太久,踹翻妻子的丈夫看了过来,凶狠地威吓:“看什么看?没看过打老婆啊?”
面对凶悍的挑衅与警告,人型黑龙的兽性被激发,他如同面对猛兽般龇牙,喉间溢出低沉的咆哮。
一股非人的威压袭来,男人彷如见到了愤怒的巨兽,本能地感到了危险与恐惧。他腿软地退后半步,随后强撑着面子,往地上唾了一口,旋即转身便走。
蒂莫西没想到方才还凶狠的家伙,竟是只纸老虎,面对强势的外力夹着屁|、股就走,丝毫不像欺负妇孺时的不可一世……
妇人见丈夫头也不回地走了,这才恨恨地跺脚,以手背抹去斑驳的泪痕,随后唯唯诺诺地退回屋中,关上木门,始终都不敢与外人多交流。
蒂莫西惋惜地看着那扇门,随后回首,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不让我帮她?我可以将那个坏家伙打跑的!”
“跑了也会回来的,这儿是他的家。”
“那就打到他不敢回来!”
“没用的。这男人跑到哪儿,他的妻女也会跟过去,她们被婚姻绑定了。”
“可、可是……总不能不管呀?”
“怎么管?你现在教训了他,离开后就不怕他拿妻女撒气吗?”
“欺软怕硬的怂包!那就没办法了吗?”
“她们与他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若不离开,便难以杜绝暴力掌控与影响。”
“那就离开呗!”
“离开了,你让那对母女去哪儿呢?她们无财富傍身,几乎无处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