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什么意思?”楚双霜惊讶地看着杨氏。
杨氏却不看楚双霜,而是看向了窗外,似乎陷入了回忆中。
“我小的时候,那时南北的情势还很严峻,也有不少流寇四处流窜。那时连去寺庙祭拜都要几家子结伴一起去,哪能像现在这样,蔷儿说跟着就能跟着出去游玩一个月。”杨氏的语气舒缓,就像楚双霜小的时候给她讲故事一样。
“那时也没有什么赏花会,最期待的就是去庙里祭拜了,虽是冷清了些,但至少能透透气。”杨氏的嘴角含笑,回忆起了往事。
“一次我和母亲还有其他几家世交一起相约去庙里祭拜,众人都回到客房歇息了,但我彼时已经在家里闷了几个月了,不甘心就这么回去,所以就独自带着蔡嬷嬷上了山。”
“那时也是如今这般天气,山上的桃花开的正好,即使裙摆绣鞋踩脏了,我也不舍得回去。”杨氏转头笑着对楚双霜说。
楚双霜也笑了,没想到杨氏那么循规蹈矩的一个人,年幼的时候也是有叛逆的一面的。
当然了,杨氏的“叛逆”和如今楚双霜的叛逆比起来那是算不得什么了。
“彼时刚下了雨,有不少桃花吹落到了地上,我低头却看到有几朵桃花红的尤其鲜艳。”杨氏的表情渐渐凝重,“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桃花上沾的是血。”
这突然的反转让楚双霜也紧张了起来。
“我不顾蔡嬷嬷的劝阻,顺着血迹寻了过去,找到了那个受伤的人,是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杨氏后来也有想过,如果当时她不走过去,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了?
“那男子……是于先生?”楚双霜试探地问。
“没错。”杨氏赞许地看了楚双霜一眼,“我那时以为他是附近哪个村子里的,正被人追打,所以就用东西将他遮挡住,并且掩去了外头的血迹,想着等没什么人了再来。”
“结果等我再回去的时候,他就已经不在了,我也没有多想,只当他是醒了之后自己跑走了,便随着母亲回了府。”杨氏的脸上还带着些责怪,“两天之后,他就以贵客的身份出现在了府上。”
这走向还真是难以捉摸啊,楚双霜决定还是听着就好了。
“那时我才知道,原来早在我发现他那天,他的师父邺木先生就在旁边看着,也是因为我的举动,他们才决定来府上暂住的。”杨氏到现在还是觉得自己被摆了一道。
虽然邺木先生一直说只是凑巧,但这也太巧了,分明是放了个饵,看谁会上钩罢了。
“可是于先生也邺木先生都是北境过来的……”楚双霜有些犹豫。
邺木先生的名号多响亮啊,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进了都城中杨御史的府中,这是该说邺木先生艺高人胆大,还是说他是误打误撞的运气好呢?
“是啊,邺木先生是特意带着于莫来南方游学的。”杨氏的语气还是很淡定。
楚双霜听了却在暗自咋舌,那时南北关系如此紧张,还专门来南边游学,高人的想法还真不是她这等凡人能理解的。
“不知邺木先生如何与父亲说的,总之他们都住下了,还换了个身份,作为回报,我也就跟着邺木先生读了几天书。”杨氏娓娓道来。
原来是这样。楚双霜点了点头,这样算的话,杨氏确实算不上是邺木先生正经的学生,也就不是于莫名正言顺的师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