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嗣也不反驳,权当自己真是个傻子,他用下巴抵着沈卿卿的头,一手把她紧紧搂在怀里,一手去抚摸她的肚子,动作如柳絮般轻柔。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最后高嗣停下不动,轻声开口:“时候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到时你好好在府里呆着,待到所有事结——”
沈卿卿的手突然按在他摸着她肚子的那只手上,脑袋依旧是依偎在他怀里,闷闷道:“不想回去。”
“那怎么行?现在很危……”高嗣的手指忽然动了动,看向沈卿卿微隆的肚子,喉结滚了一滚,顿时移开目光,“不行,必须要回。”
沈卿卿抬头看着他的眼睛,“你在想些什么?”
“我哪有在想什么?”高嗣一本正经,“你别胡说,回去是必须要回的,我现在就送——”
“就算你在想些什么,也没关系……”沈卿卿踮脚吻在他的唇角,用黏黏糯糯的嗓音道,“已经接近四月了,我听说只要小心些,满三——”
高嗣的脑子乱成了一团浆糊,一时间连隔着几层衣物的肚子都觉得烫手,他强行压下内心深处涌起的冲动,声音有了几分沙哑:“不行,我还是送——”
“高嗣!”沈卿卿的神情既娇且怨,“你说的想我,都是假的吗?”
她的这副模样让人看得心神一颤,别说是不想她,他简直恨不得把她抱在怀里,永远都不撒手。
“怎么可能是假的……”高嗣不由自主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那你还要赶我走?”沈卿卿瘪起嘴,乌黑的瞳仁里弥漫上丝丝雾气,竟似一番受了无限委屈的模样。
高嗣最看不得她这副模样,最后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就领着她,甩开了那一众暗中看热闹的暗卫,来到他暂时居住着的破烂院子——
下面的一处地下室。
不比高嗣的心情复杂,一进入地下室,尽管房间格外简陋,唯有一床一桌,沈卿卿仍然高兴得快要蹦起来,她搂过高嗣的脖子,在他脸上毫不吝啬吧唧了好几口,笑的眉眼弯弯:“夫君,你真好。”
高嗣难得难为情一次,从面颊红到了耳根处,又从耳根红到了脖子根,在他看来,他简直是疯了。
沈卿卿乐不可支,她拉着高嗣在床边坐下,想到两人还有一夜时间相处,就忍不住在他脸上亲了又亲,也不看高嗣被撩拨成了什么样。
最后高嗣吹熄了灯,把人按在床上,强行将心中的火一点点熄灭,想着就抱着她睡上一宿,这样也足够他怀念很久,足以支撑到他身份恢复,两人光明正大相见那日。
可他刚安稳闭上了眼睛,耳旁沈卿卿的气息传来,她竟然主动咬他的耳朵,在战栗感一阵阵划过之际,她的身子也软乎乎贴了上来,用能勾到人心尖的话语轻道:“你就真的……不想我吗?”
高嗣的心咚咚狂跳着,而沈卿卿还摸上他的喉结,话语压着笑意:“动了好多次,都感觉到了。”
高嗣反攻为主的那一刻,在心里拼命说服着自己,他毕竟,也是个男人。
嗯,没什么大不了的。
*
他们也仅有过两次经验,前两次高嗣都格外放纵,可这一次,他是真的从头到尾都很温柔,感受到他的所有时,她忍不住勾住他的脖子,在他鼻尖落下轻轻一吻。
高嗣侧头吻在她耳朵,压抑着道:“若是疼——”
“不疼。”沈卿卿别过脸去,做足了准备之后,贴着他的面颊说,“喜欢得紧……”
她这一辈子从未说过这样的话,但是效果显然极好,她如愿以偿,感受到他发烫炙热的面颊,若是有光亮的话,想必能见到他的脸,比醉酒时的酡红更甚。
他的温柔富有韵律,让人沉醉,在她因情动而瘫软成一滩水,连勾住他脖子的动作都无法再维持,只听身上人将唇凑到她的耳边,话语极低地说了一句:“我爱你。”
沈卿卿只觉得自己嗓音破碎,却又腻得她自己都心里发慌,“什么?”
她不是没有听到,她只想再听一次。
高嗣唇角微微勾起,在她耳边再次开口,这回话语无比清晰:“我爱你,此生唯一的公主殿下。”
沈卿卿的心脏像是被什么击中一样,她抵着高嗣的额头吻落在他的唇角,“我更爱你,我命中注定的驸马,我肚里孩子的父亲,要与我共度余生的人。”
“不止余生。”
“那就生生世世。”
“我更爱你。”
“不对,我先说的。”
“那我爱你的时间更长。”
“不行,我要更长。”
“那一样行不行?”
“不行,我说了算。”
“那你都只是嘴上说说,实际还是我更——”
“高嗣,滚榻上去!”
“可这里没有榻。”
“那就滚地上去。”
“不要,我要抱着我孩……他娘睡。”
“你是不是嫌弃我老?”
“……”
“它都还没出生,一口一个娘啊娘——”
“我错了。”
“错哪了?”
“小卿卿宝贝儿……”
“你好恶心。”
“……”
“所以还是滚下去吧。”
“……”
*
一月后,那个早已死去的驸马爷复生,他掌握着有力证据去面见圣上,将整个朝廷搅了个天翻地覆,有接近一半的官员都落了马。
而当沈卿卿得知这消息时,高嗣已身着官服安然归来,高府的大门前大门后,围了不少人想看热闹,认识他们的,不认识他们的都有。
他们正以为能看到让人眼眶盈动泪花的一幕,谁知公主只是淡淡看驸马爷一眼,而后扭头就走,驸马赶紧跟上。
众人只看到公主对驸马冷眼,却见不到在那朱红木门之后,驸马爷经过公主身边时,公主悄无声息拉住他的手,然后嘴里还尽是埋怨:“不是说了几日?这都一个月了……”
“我没想到事情会那么复杂,后来又牵连出不少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