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茗然远远走来,见苏尉沉下的脸色,心里也是不满,但碍着家里老爷的命令他还是来到了苏尉面前。
“三弟,恭喜重新回到京城啊,父亲早已命我在此等候多时,”苏茗然转向马车,对着掀开帘子的徐宜宁又说道:“想必这位就是弟妹了吧,一路辛苦了。”
徐宜宁没说话,看着苏尉。
“苏大人,”苏尉冷着脸,“就不劳烦您了,恕我直言,苏家早已与我无关系了,你就不用这般了,还是打哪来回哪去吧。”
“苏茗蔚,你不要得寸进尺,”苏茗然哪里能忍受苏尉这般的冷嘲热讽,“我苏家来接你,是看的起你,你以为你升官了就能爬到苏家头上了?哼!”
苏尉自然知道他一人斗不过苏家,但他也没打算斗,只想着井水不犯河水而已。
“当日苏家如何待我我早已不放在心上,”苏尉走近,身上气势丝毫落下风,“我也早已被逐出苏家,日后苏家与我半点关系也无,我求不着苏家,苏家也无需来求我。”
“哼,可笑,”苏茗然扯着嘴角冷笑,“如今你举家迁来京城可有地方居住,不是我看不起你,京城这地价怕是你要饭都没个落脚之地。”
苏尉转头看向一旁的苏家宝和徐宜宁,见二人脸上疲惫的模样,心里虽是心疼但也不想再踏入苏家半步。
“就不劳你挂心了,客栈我们还是住得起的。”
“苏茗蔚,”苏茗然凑近一步,脸上挂着让人不舒服的冷笑,“你信不信我苏家一说话,没有哪家客栈敢接待你?嗯?”
“呵呵呵。”苏茗然笑着,眼里恶意十足。
“你...你......”苏蔚气的脸色涨红,若不是夏闻在一旁拉着,怕早已一拳头揍了上去。
气氛僵持住,徐宜宁刚想上前,就见一旁的人群分散开一条道,一个身后跟着四个下人的中年人走近。
那中年人笑容和善,举止有礼的来到苏尉面前问道:“可是苏尉苏大人?”
见苏尉点头行礼,那人凑近一步,说道:“我家主子说若是苏大人暂且没有落脚之处,可先跟着老奴来。”
“不知您家主子是?”
“我家主子姓夏名渊。”
苏尉心里一颤,正在纠结,早已下车的苏家宝听到了中年人的话,高兴的上前对着苏尉道:“爹,走吧,去夏渊哥那,我们说好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诶呀,你啊,你这......这......”苏尉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既然不想再与苏家有联系又不敢抚了七皇子的好意,苏尉直接点头跟着这中年人走了,半点余光也没给苏茗然。
“哼,真是给他脸了,”苏茗然气极,“一个贬出家族的庶子而已。”
“去,跟去看看,我倒想看看谁想与苏家作对?”苏茗然身后的一人点头悄悄跟在了苏尉他们身后。
西城区永安巷的一处大宅院子里,中年人有条有理的指挥下人跟着把马车上的东西搬下来。
又把原本负责院子的管事、下人等聚在一起向苏尉介绍着,让苏尉有事就和他们直说,这座宅子里的人如今全凭苏尉吩咐。
宅子很大,内里成设布置无一不透露着这宅子主人家的底蕴,淡雅清静,让徐宜宁一眼就喜欢上了。
作为被皇帝在金銮殿上大声赞扬的官员,苏尉刚进城便被各个大臣知晓,见他没跟着去苏家,便知这苏尉怕还没放下当年的事情。
不过这苏尉没站在苏家那边也合了他们的意,纷纷派了下人往苏尉如今的宅子里送礼,意图打好关系,不过送也不是什么珍贵的物事,毕竟苏尉这新晋官员如今被多方势力盯着,他们也不敢贸然出头。
苏尉让官家吴叔把送来的古玩字画和盆栽通通送入库房,又回了些礼过去,一来二去便把如今朝廷的官员派系摸了个大概。
是夜,苏家宝一家三口总算闲下来一起吃了个饭。
苏小宝灵魂也修养的能再次出来了,借着苏家宝眼睛和耳朵看着周围,这是他和苏家宝最近新找到的方法,只要苏家宝同意他出来,但他不掌控身体,他的灵魂便能剩下很多能量。
此时他正在和苏家宝在脑海里说着话,二人都不知道苏尉和这京城苏家到底什么关系。
苏家宝问出了口,苏尉喝了口酒这才慢慢道出。
苏家有京城有名的世家,先祖曾有从龙之功,之后的几代也多是有才学的,直到苏家如今的老太爷苏温这里。
苏家世代簪缨,底蕴深厚,对些庶子嫡出的名头更是看得重,苏尉原名苏茗蔚,在苏家这茗字一辈中排行老三,可惜是个庶出。
那时,苏尉他娘张氏本是苏家老夫人身旁的大丫鬟,本已许了人家快要出府,不想一日苏家老太爷苏温喝醉了强行要了张氏。
不愿为了一个丫鬟与妻子闹的苏温打算息事宁人,却没想到张氏竟然怀孕了,苏老夫人那时还没有子嗣,心中怒火焚烧,便要叫人杖毙张氏,苏老太爷为了名声救下了张氏,等她把孩子生下之后,便也不管她了。
“我和我娘住在破落的偏院,一日娘得了风寒,没有一个人肯施以援手,我们手里又没银子,就这样,娘死在了我面前。”
苏尉又喝了口酒,眼中隐隐有了泪花,徐宜宁掏出手帕替他擦着。
后来苏尉努力读书,苏温见他勤奋终于想起自己还有这个儿子,便打点一番,苏尉有了个小功名,不想苏尉所有的功劳都被苏温加到了大儿子苏茗然和儿子苏茗文头上。
一日,南城区长风巷顾家的一个庶出子弟在苏府的皎月湖里溺亡,顾家追究,苏温明知这事是苏茗文为讨好顾家嫡出子弟戏弄这人,却出了差错,导致这庶出子弟死亡,还是直接把苏尉推出去顶了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