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两兄弟皆去,只剩扶艳站在原地。
他还想着十天前师父曾问如果当真是魔路的人点起复兴的火把,待自己强大会不会杀了他。
他想了很久,有几天晚上彻夜不眠想这个问题,他本为魔路的人,本为人上人,动则天下皆惧的魔,别的不说,亲缘血胜过一切,如果有可能,何不想能重振魔路往日威风?只是,他不会杀了萧念稚,亦不会动他一根手指头,如此日夜思慕的人,他怎会舍得。
“师父。”扶艳张口,而萧念稚只说:“回去吧。”将剑交到他手中,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扶艳面容黯然失色,师父他这是生气了?
手上的剑未染一丝血迹,却真真杀了一个人。
师父在生他杀人的气?
可如果他不杀的话,那人就要伤到师父了,他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这世上不能有杀害师父的人,有一个杀一个,甚至一点念头都不能有,如若他能知,即使无常当道,亦将之碎尸万段。
扶艳不知何错,只垂头跟随。
次日,萧念稚睡了个饱觉从客房里出来,一推开门就看见扶艳蹲坐在门槛边上,他一看到自己来了,一屁股站起来,朝他试探笑了一下,喊了一声师父。
早上的天气还是有点凉的,他想着这孩子不会一晚上没回去睡在这坐了一晚上吧。
“你几时坐到这儿的?”
扶艳答:“五点,天一亮我就来了。”
萧念稚觉得好笑,五点的时间,很多毛孩子还在床上赖着不愿起来呢,他倒是勤快。
萧念稚一挽他的手,说:“来,先跟为师去吃早饭,再去买几件衣服,你身上的衣服太破了,还都是女孩子穿的,男孩子就要有男孩子的样。”
扶艳跟后面问:“那我以后也能穿男孩子穿的衣服了?”
“当然。”
扶艳一高兴就把自己早早蹲萧念稚门口是来认错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乐呵地按着师父的计划走。
吃完早饭,萧念稚给扶艳置办了几件衣服,穿戴不繁杂也不冗沉,合适也刚好。
闲逛了一会,他还买了几本市井闲书,准备无聊的时候看看。
因“黑骨怪”落定尘埃,南宫尽就被南宫乘飞鸽传书叫回来继续在藏书阁面壁思过。
买完了衣服买完了书,路过一摊卖紫薯糕的,萧念稚敲敲扶艳的脑袋问:“吃这个吗?”
扶艳看着晶莹剔透的紫薯颜色,口水都要留下来了,萧念稚觉得自己问了也白问,直接掏钱买了一支给他。
小孩子大概都喜欢吃甜甜的东西,就像自己小时候看见路上有叫卖冰糖葫芦的小贩就走不动路一样,不过长大了,就不爱吃这些了。
“现在给你买一根解馋,回了南宫府你就吃不到了。唉,南宫府讲究怎么那么多,吃的全都是养胃的,就不能有点辣辣的东西吃么。”
扶艳胆子大了起来,说:“合我胃口,我正好不喜欢吃辣。”
切,小崽子。
——
辗转时间过去了一下午,黄昏之前,两人回到了八墟宇山的南宫府。
一回来,南宫府所有的弟子奔走相告,萧念稚让扶艳先回去,自己则被叫去了南宫乘的地喝了茶,聊了一些关于盗生蛹的事情,简略说了一些,萧念稚从南宫乘的地方出来就被一群南宫弟子围住了。
一群凑上来,要他说说绞怪的事,不知谁听说了盗生蛹,有声音要他讲讲盗生蛹的典故,还有让他说一下戴面具的男人。
萧念稚被烦的被办法,胡乱应付说:“你们想知道的话,就去后山虫园看看,说不定能逮到一两只当宠物养养。”
众弟子不信,嬉笑闹之。
直至太阳落山,萧念稚才有地方挪脚,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屋。
进屋,脱掉外衣,迷迷糊糊往床那边摸去,触床而躺。
心里正舒服,腰间缠上来一双爪子。
他猛地睁开眼睛,后颈触到了一股热气。
扶艳沙哑着声音,呼着热气,声音绵绵的,“师父,怎么才回来。”
萧念稚欲翻身,腰上那双手箍的越紧,他轻轻拍拍那双手,说:“怎么了?说话没劲。”
身后好长时间不吭声,萧念稚几乎以为他睡了。
“师父,我……喜欢你,心上人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