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弘山写,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写完推到温良玉面前,看他松了一口气的模样,林弘山直视着他的眼睛,温良玉在这样的目光下觉得自己好似无所遁形:“我……我们当然是最好的朋友了。”
林弘山依然看着他,温良玉有种自己从里到外都已经被看穿的错觉,在那一丝的侥幸中,他想钱也是可以和感情混为一谈的,哑巴看重他,他也看重哑巴,认识的时间虽然短,但却有不分彼此的感觉。
温良玉总是倨傲,但偶尔心中又伶仃孤苦,觉得自己没个可依靠的人。
他总要给自己想条出路才行,而现在能当他出路的居然只有哑巴。
“哑巴,你新收拾出来的屋子,介意我去住几天吗?”温良玉表情有些僵硬。
林弘山惊愕了一瞬,快速的写。
很欢迎你来,只怕招待不周。
“别说什么招待的话,我就需要一个落脚的地方避一避我爸,也想一想我自己的未来,你就说行不行吧。”
行。
温良玉露出了笑容,再看林弘山,果然是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
既然行,就那没什么好说的了,林弘山陪他去饭店,将东西收拾出来,两人一起前往远郊别墅,两人并排坐在车后,林弘山觉得自己像吐网的蜘蛛,在心底无声的哂笑了一下,手放在身旁,食指轻轻敲着座椅。
到了别墅,林弘山率先下车,温良玉紧跟其后而来,抬头一看,温良玉被震撼了。
这实在是荒凉恐怖又唯美的一座宅子,白墙上四处都是还未处理掩饰的黑色污痕,上面覆盖着四处爬满的藤蔓枝桠和爬山虎,而且。
蔷薇花开了。
攀爬满了小半座别墅。
林弘山回过头,就看见温良玉一脸动容的模样,他欣赏花,林弘山便欣赏他,花再娇美,也比不上他温香软玉的一个人。
看了半晌温良玉才迷迷糊糊地回过神来,两人目光一遇上,在这遍布蔷薇花香的院子中,他心中微有异样感:“你看我做什么?”
蔷薇花很香,林弘山看着他蓦然生出这样的感觉,好像此时此刻才长出欣赏美好的触角与嗅觉,于是无声的一笑。
林弘山轻易不笑,即使笑也藏在心里,或者在嘴角边一点点若有若无的上扬,这是他第一次正正经经的笑了那么一回,一双眼睛微微弯起,原本平坦薄弱的眼下也隆起了小小卧蚕。
“哑巴你笑什么?”
“喂,你笑什么啊?你写给我看!你是不是在笑我?”
温良玉追在他身后问,有些不忿:“我见过的蔷薇多了去了好么?你以为我没见过吗?”
林弘山随温良玉在身后叫嚣,从院子到楼梯,他叫嚣不动了,自觉幼稚,于是收起了刚才的好奇心上来搭住哑巴的肩膀。
温良玉曲着手肘,垂着的手和指节自然蜷缩在他的余光中,是双养尊处优的手,也是个养尊处优的人。
以后这个人,就由他来养了。
领温良玉去了房间,打开门,窗外微微倾斜的阳光正好撒在双人大床上,左右的书桌柜子摆件一应俱全,全都衬托着这架偌大的床。
两人站在这双人大床前,气氛一瞬就暧昧了起来,温良玉讪笑:“打算让我在你这里住到娶老婆?”
林弘山看着他,他俩是心有灵犀的,也只隔着一层薄而透光的窗户纸,友情两字遮羞一般把一切粉饰太平。
温良玉的目光闪了闪,看林弘山的目光移开才松了一口气,他俩之间不过是太过亲密的后遗症而已,如果有哪两个人能像他们这样好到不分彼此,便会知道,这种情况很难不变得暧昧。
“哑巴,谢谢你啦!”
林弘山看温良玉笑眯眯的,又过来勾住了他的肩膀。
林弘山看温良玉心安理得住下了,心情也活泛了几分,宅子离主城区远,没什么可娱乐的,林弘山问他有什么需要的,他明天来好给他带来。
温良玉诧异:“你今天要走了?”
林弘山写,有事。
“行吧,给我带点书来,或者带个画架来,用来打发时间都刚好,要是带画架,你要把一应的颜料和纸张买整齐了。”
温良玉说得认真,像认真点餐的小少爷,林弘山喜欢他的娇贵气,但没有时间继续同他消磨了,点点头看了看腕表,便转身下了楼。
他要快些赶去同李睿见面了,李睿在醉仙楼有个局,还请了个名角来唱戏,林弘山是他着重点名的几位朋友的其中之一,若是不准时到,就是下他脸面了。
可天不遂人愿,轿车一路顺畅的开到主城区之后便开始堵塞,周劲松下车去察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回到车上额上已经起了汗,扭头过来:“三爷,是都督的车在前面,遭到了刺杀,现在警戒线已经拉了起来,在四处排查,谁的车都不能过了。”
林弘山一听,知道这辆车的轮子今天是没机会再动弹,还好这里离醉仙楼不是很远,林弘山下了车,打算步行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