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的学生刚刚告别了高三的剑拔弩张,一个赛一个的不想上课,沈隽意更是个中翘楚,他从上学期开始就没怎么上过课,能翘的不能翘的全都翘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天还没怎么亮,他眯着眼睛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早上六点半,还成。
四月份,天亮的很早。
他伸手拉了下窗帘露出一条缝,久违的感受到这么清新的空气,赵路被他的动静惊醒,猛地坐起身,“我靠几点了几点了!”
沈隽意翻身下床,走到柜子边拿出自己的洗漱用品,头也没回地说:“六点半。”
“哦吓死我了,六点半你起来干什么?”赵路挺尸似的躺回去,打了个哈欠翻过身,嘟嘟囔囔地说:“我还以为十点半了。”
沈隽意没回答,关门的时候手指一顿,视线落在了柜子上层。
学校的柜子分为三层,每人一竖排,上面长柜子上可以挂衣服,下面是一个方格柜子放些洗漱用品,最下面是鞋柜。
长柜里现在挂着一套尺码稍小的衣服,是傅清疏的。
沈隽意那天进了宿舍二话不说拿着衣服就进了卫生间,好好洗了一遍澡之后准备把他的衣服送去洗衣房,结果走到门口就停了,傅清疏那个洁癖到可怕的毛病,指不定这衣服都不打算要了,自己还洗什么。
他又回来。
赵路看见他又回来,从床上探了下头奇怪地问:“你不是去洗衣服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沈隽意低头看了眼盆里的衣服,就算他还要,洗衣机这种洗过无数臭袜子的工具他应该也嫌脏吧。
“衣服不多我懒得排队了,自己洗算了。”说着,沈隽意又进了卫生间,在盆里放满水,翻箱倒柜地找出一块上学期开学前来报道时姐姐沈遥给他买的一大堆日用品,好像是有块洗衣皂被他扔在角落里的。
他没洗过衣服,搓了半天感觉应该差不多也许是干净了,又在水池里冲了好多遍才找出衣架挂在了阳台上。
他的衣服都是扔洗衣机所以全是洗衣液的味道,唯独傅清疏这套衣服,带着清新的柠檬草香气,格格不入。
沈隽意伸手摸了下那件白衬衫,脑海里忽然蹦出他穿这件衣服的画面,烫着一般瞬间收了回来。
“沈大爷,你在那儿发什么呆啊。”赵路被吵醒了也睡不着,翻来覆去半天也起来了,穿完衣服看见沈隽意还站在那里便伸手推了他一下。
沈隽意回过神,“没事,你也起来干嘛?”
赵路打了个呵欠,“我也不知道,先去食堂吃个饭吧,你起那么早干嘛?”
“我起来上课。”沈隽意说。
“…………”赵路茫然两秒,点了笑穴似的狂笑,“我操沈大爷你都给我笑清醒了,哈哈哈哈哈你上课,这是新笑话吗?”
沈隽意没理他,挤了点牙膏出来塞进嘴里默默刷牙,赵路拉上裤链冲完厕所没洗手就过来揽他肩膀,被他一瞪缩了回去。
“好好,我远点儿。”赵路拧开水龙头也准备洗漱,含着牙刷含含糊糊地说:“咱们今天还打球吗?好像天气不是很好,怪烦人的,不想打室内场。”
沈隽意刷完牙洗漱干净了才说,吐出嘴里的水才说:“今天不打。”
“不是,你真要上课啊?”
“嗯。”
“为什么啊?”赵路就想不明白了,沈隽意这种不缺钱不缺样貌更不缺狂蜂浪蝶的人,干嘛想不开去学习啊。
他不是最讨厌书呆子了吗?
“为什么,老祖宗说过了,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你不懂,你个学渣。”沈隽意狠狠地鄙视了他一波。
赵路茫然的擦擦脸,“不是,你学霸那你翘的课比我还多呢,我上学期都没挂科你还挂了俩,说我啥呢哥。”
“我改邪归正不行?”
赵路忙道:“行,那可太行了。”
沈隽意其实也不是真爱学习,他是因为傅清疏那句话。
傅清疏说他不行。
没有人可以说他不行。
——
八点二十。
沈隽意从后门走进教室,原本闹哄哄的教室一瞬间安静了下来,众人纷纷见鬼了一样看着他。
女生们小声议论他为什么突然来了,有几个玩的还可以的男生立刻就笑起来了,扬声揶揄他:“哎哟沈大爷,您怎么这么早就大驾降临敝班,有事儿啊?”
沈隽意坐下来,眼皮一掀,那男生立刻收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