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扣老师电话号码多少？”
协商得差不多之后,顾远突然问顾止戈。
顾止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他为了去接扣扣特意穿的衣服。
上面的血不少，看着很新鲜。
虽然不是他的血。
可是扣扣看了不知道会这么想呢。
“干嘛？”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声音不耐,顾止戈皱着眉头，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他现在的心情极其的糟糕。
“扣扣今天不是也放假吗？学校离这不远,把她叫过来我们待会儿一起回家。”
孙子是自己一手带大了,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顾止戈的小心思。
他这就是故意的,拿针戳人死穴。
“不叫。”
他打算换了衣服再去接扣扣，免得她看了担心。
反正这本来就只是一件小事。
“你快点，都这么晚了，扣扣早就等急了。”
顾远狠狠瞪了顾止戈一眼，不由分说地把自己的手机强行塞到了顾止戈手里。
顾止戈没接,他在顾远气到冒火的眼神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拨通了扣扣班主任的电话,得到的消息是扣扣已经走了。
情况有点熟悉,像扣扣五岁幼儿园那年，可他不是那是的自己，扣扣也不是当年那个被欺负了就抱着他脖子哭的小姑娘了……
想到这儿，顾止戈心情莫名好了一点,想了想,他又拨了颜如玉的手机
……
门突然被敲响，杨勇抬手整了整衣领，“咳,进来。”
一个十七八岁的女生推门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两个大人，从眉目间的相似度可以看得出是她的父母。
这个屋子里的人很多，邓梦灵一进屋就把视线投向了坐在里门最远处的顾止戈，然后直接抬脚朝顾止戈走了过去，看着他衣服上的血迹，红着眼睛担心地问道，“顾班长，刚刚谢谢你了，你没事吧？”
说着，她就要把手伸向顾止戈，却被顾止戈躲开了。
看着眼前的女生，顾止戈忍不住皱眉，冷声道，“我不是你班长！”
邓梦灵脸上的笑有一瞬间的尴尬，“是我啊，顾班长，我是邓梦灵，你隔壁班的，也是你小学同学。”
像是怕顾止戈想不起来，她又接着解释了一大堆。
“三年级的时候，我就坐在你的前面，就是四年级的时候我转学了……”
他们两说话的声音并不大，顾远以前在国界线上和不少不法分子做过斗争，耳朵受过伤，现在听力很不好，所以他没听清顾止戈他们说了什么，只看到他们两个聚在一起说着什么。
那个漂亮的女生面朝着他，脸上笑容很好看，顾远却觉得扎眼。
“嘭”的一声，杯子再次砸在了桌面上。
杨勇第一反应不是看顾远，而是看向了桌上的杯子，看它是否还健在。
“臭小子，你真当我死了是不是？好的不学，学打架就算了，你居然还学别人早恋？”
……
顾止戈：“……”
顾远骂人的声音很大，精气神十足，顾止戈太阳穴抽着疼，他瘫坐在硬得要死的沙发上，面无表情，一个字也懒得说。
邓梦灵闻言，带着乖巧的笑走到了顾远的身边，“爷爷，您误会了，我和止戈……”
可顾远一点面子也没给她，依旧黑着脸，“我不要听你说！”
……
扣扣接了电话，告别了颜如玉之后，就急急忙忙打车去了派出所。
顾止戈在电话里叮嘱她，别着急，慢一点。
可是她怎么可能不着急。
大人们需要去办一些手续，扣扣被带进屋的时候，小房间里只有顾止戈、夏毓和邓梦灵三个人。
白色的墙面，大理石地板，红棕色的木质沙发，房间整体颜色朴素而低调。
顾止戈穿着的姜黄色的衣服坐在沙发上，尤为显眼，扣扣一眼便看到了。
只是上面红色斑斑点点的血迹更为扎眼。
不扣扣刚刚在车上的担心倒是消失了。
以她对顾止戈的了解，他身上的血一定是不小心沾染上别人的了。
顾止戈一看到扣扣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几步走到她的面前，拘束地连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不安的看着她，不知道该以何种方式开口。
时间地点都不对，他是打心底的不想让扣扣看到这样的他。
满身狼狈，被拘在派出所的他。
扣扣刚想张嘴说什么，坐在另一张沙发上的陌生女生突然起身走到了她的面前，对着她满脸温和的微笑，语气中的讨好让人不可忽视。
“你好，你就是止戈的妹妹吧？”
扣扣瞬间冷下了脸，“不是。”
她一边说着，一边躲开了顾止戈伸向他的手，甚至觉得他身上姜黄色的卫衣怎么看怎么碍眼，于是她后退了一步，拒绝顾止戈的靠近。
顾止戈看着自己悬在半空中的手，难受大于尴尬。
“扣扣，我错了。”
邓梦灵仿佛看不懂人的脸色，以为只是小姑娘闹脾气了，于是她继续耐着性子和扣扣搭话，“我是你哥哥的同学，你是叫扣扣是吧？”
扣扣面无表情，“关你什么事。”
这小妹妹性格真不怎样，邓梦灵也是被父母娇惯着长大的，她什么时候被人怎么冷眼对待过。
热脸贴上冷屁股，她脸上的假笑顿时就撑不住了。
“止戈，你妹妹今年多大了，怎么……”
顾止戈此时的心情差到了极点，他想听的声音没有，不想听的声音一直叭叭叭叭，烦死人了。
“我和你很熟吗？”
“……”
邓梦灵表情一僵。
热脸贴上了第二个冷屁股。
可她并没有这么轻易就放弃。
小学四年级转学后，她就一直没有见过顾止戈，直到上高中。
她一直听人说他们市一中有一个很神奇的人物，人长得超级帅，成绩从小学开始就没有落下过第一，各大学科的奖项几乎拿了个大满贯。
她一直都没怎么注意他们说的是谁。
直到她第一次看到奖台上上举着奖杯的人，她才知道，他们口中的那个神奇的人就是顾止戈。
那个三年级的时候坐在她的后面的漂亮男孩长大了，变成了如今奖台上如此耀眼的大男生。
优秀、骄傲、低调、帅气，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天之骄子。
他不喜欢多与人交流，宛如高岭之花，不容亵渎。
可越是这样，就越是有更多的人想靠近他。
惊鸿一瞥，她一直记得，一直想靠近，也一直见证着那些想靠近顾止戈的人是怎么失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