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斐然说:“这有什么难,把眼睛做成一个小球,就可以了。我在京城认识一个女孩子,给娃娃做衣服、化妆,做得跟真的一样。”
夏刚感兴趣道:“真的有此等妙手之人?”
叶斐然说:“可不是。不过她命苦,摊上了个不争气的哥哥,好不容易剩下点银子,折腾光了。就连住的地方都没了,好歹典了个院子落脚,仍旧干妆娘的活计。”
夏刚道:“凭手艺挣钱养活自己,不丢人。宫里好多宫女喜欢玩娃娃的,和她们对食的公公们,逢年过节发愁买不到礼物哄她们开心。你这个朋友住哪儿,我去拜访她去。”
叶斐然随口说:“绒线胡同尾弄,倒数第一间小院子就是了,门口有一盏‘气死风’的金黄小灯,写了个黄字的。公公,你要买娃娃,多的是人给你跑腿啊,干嘛自个儿巴巴的去呢?”
夏刚嘿嘿一笑道:“这不是买得多,想要大家伙一起发财嘛……”
恍然大悟,叶斐然拍了拍大腿,“对了!你在外头有自己的生意!”
夏刚笑道:“我们这种残缺之人,晚年无依无靠,要是再没几个钱防身,就凄凉了。”
叶斐然心里泛起一阵难过,轻声道:“夏公公,你人好。不管以后怎么样,到我们家里来,总有你一副碗筷,一间房!”
“傻丫头。又在说什么傻话了。”夏刚慈爱地说,“我来你们家,始终是客人。要在自己的宅子里,才是主人啊。”
叶斐然也知道自己说了傻话,笑嘻嘻的。
既然夏刚要进货,那么叶斐然不客气,给他当起了参谋。
她走过一个卖铜器的摊子,那个老婆婆说:“要不要来看看铜器?鄂温儿人的手艺,特别结实。”
这些马背上的民族,因常常在各地迁徙,对容器铸造特别高要求,经过千百年的锤炼,工艺特别出色,是大顺境内的工匠所不能及的。
叶斐然指着一个镂空小铜香囊,问:“这东西怎么卖?”
老婆婆说:“1钱银子一个。这是两层的,内层还可以转动。”
叶斐然打开一看,果然,镂空的铜球里面,还有一个实心铜球,里面放香料的话特别好用。立刻停下来买,问老婆婆,“您还有什么方便携带,轻便别致的玩意儿?”
老婆婆说:“我们的铜镜子也很好。”
她递过一个铜镜子,竟是牙柄,铜镜面,打磨得十分光滑,用了特殊的镀银工艺。既不是叶斐然做出来那种现代拼,又比大顺国境内那些只能照个人影的镜子清晰很多。
叶斐然又问老婆婆有多少个镜子,一共有三十个,全部买了。在旁边卖木器的买了个箱子来装,铜球香囊加上铜镜,只装了一小半。
最后她七买八买,几乎把老婆婆的摊子搬空。
夏刚只管掏钱,告别的时候,老婆直问:“你们是不是拿回去倒卖?”
叶斐然笑而不语。
夏刚感激叶斐然给他看货,说:“二丫,那边有卖香料的。你要不要回去带点?”
本来叶斐然对这些女人用的东西没兴趣,但夏刚下一句话让她改变主意了。
他说:“卖的都是动物香。我们大顺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