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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大婚(2 / 2)


傅冉却借口先行离席,转而入了后院。

乐声还在继续,越靠近湛芳殿便越清晰。

“这曲子,我倒是在前年与父皇南下时听得一二。”他远远地站在门口似乎并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李卯候在他身侧,“殿下可要进去看一看许侧妃?”

那人没说话,挺拔的身影负手而立,又听了片刻。

“李卯,你说她在孤大婚之日召乐伎前来奏乐,是为何?”

“这……奴又怎会知晓。”李卯弓着身子,目光轻轻略过湛芳殿敞开着的大门,“殿下与许侧妃青梅竹马,自然是您才能猜得出侧妃之意。”

傅冉轻笑一声,眸色幽沉。

“可孤却发觉,孤并不了解她。”

李卯没再说话,便听得太子淡淡开口:“随孤去鸾秀殿。”

“是。”

*

“侧妃,夜里风凉,您都舞了快一个时辰了,太子殿下怎么还不来呀……”浣心急得跺了跺脚,小脸皱成一团。

她手臂上搭了件厚实的雪绒斗篷,准备着随时给主子披上。

“不急。”许纾华笑着说了这么一句,似是感觉不到疲累一般,舞步未有半刻停歇。

蓝紫色的纱裙于风中轻摆,被泠泠的月光照得泛着莹莹的颜色,妖冶而美丽。

她与傅冉青梅竹马,又曾与他度过短短一生,自是最了解他不过。

越是一反常态,他便越是在意。他爱的,从来都是令人捉摸不透的,迷一般的感觉。

而非某个人,某个物。

许纾华早已认定,既得重生,她便要将原本属于她的,全部夺回来。

而今日,只是个开始。

“太子殿下到!”忽听得门口传来这么一声,许纾华脚下一软,整个身子便朝着一旁倒去——

“纾儿!”一片慌乱之中,听得那人惊呼一声,许纾华便已撞进了某人温热的胸膛。

有大手托住她纤细的腰肢,熟悉的温度透过那薄薄一层的纱裙传到她的四肢百骸。

许纾华几乎整个人被傅冉抱起,他身上龙涎香的气息萦绕在鼻尖。

她双手攀着他的肩,苍白的小脸上故作惊讶,“殿下……”

“这样冷的天,怎得在院中跳舞。”傅冉这般说着,已然将她抱起,大步流星地进了屋。

浣心一见事成了,高兴地将院里的乐伎遣走,这才匆匆跟着进来。

许纾华被傅冉抱到了床上,还被那人用被子裹了个严实,只露出一双冻得泛红的小脚。

脚踝处已然红肿起来,傅冉皱着眉头吩咐屏风后守着的李卯,“去叫了太医来。”

“是。”李卯匆匆退下,浣心端了两盏热茶进来。

“太子殿下,侧妃,这是煮好的热姜茶,喝一口暖暖身子吧。”

傅冉沉着脸色端了盏茶喂到许纾华的嘴边,又兀自低着头去瞧她肿得越发高的脚踝。

“若你当真不怨孤娶了别人,又何苦在这寒夜里跳一曲《离君》。”

离君之思,唯有托风遣。

离君之怨,唯有埋骨枯。

这是前世她听傅冉提及过的一首曲子,是为表达女子与丈夫相隔千里的思念与忧愁。

许纾华微怔,捧着茶抿了一小口,明知故问道:“殿下听过这首曲子?”

傅冉抬眼对上她情浓到恰好处的目光,轻笑一声,“你选这首曲子的时候,莫非是觉着孤不曾听过?”

眼看着那人的笑意不达眼底,许纾华垂下眼来,怯生生地跪在床上。

“是妾身的错。妾身不该吃醋,扰了殿下与太子妃的洞房,求殿下恕罪。”

她说着便躬身叩头,身上原本披着的锦被随之滑落,露出她被轻薄纱裙笼着的白皙肌肤,和玲珑有致的身段。

那人不曾说话,只捏着她的下巴抬起头来。

琥珀色的桃花眼隐隐泛着泪花,媚而不妖,楚楚可怜,映出他沉着脸色的模样。

听得有人轻叹了一声,锦被重新拢回她身上,将人包裹起来。

傅冉抬起那只受了伤的玉足,搭在自己腿上,垂眸轻吹了吹伤处。

“让你受委屈了。”

许纾华的心尖轻颤,目光落在那人满是温柔的脸上,忍不住恍惚。

前世她那般痴心予他,却也从未听得这人一句抱歉。如今她不过是小施伎俩,便听得他这一句“委屈”。

真不知是该可怜从前的自己,还是该庆幸重生在了他对自己情谊最浓之时……

屏风后响起李卯的声音,“太子殿下,侧妃,孙太医到了。”

听得是孙慎平前来,许纾华不由鼻子发酸。前世若非孙伯伯在宫中对她的照顾,恐怕她早便死在了殷秀沅的投毒之下。

这会儿听得傅冉沉声应了一句,便听到李卯又禀报道:“殿下,沈将军今日凯旋,这会儿正与少将军赶来东宫贺喜。”

许纾华一怔。

少将军……沈以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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