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勾了一丝浅笑,眼神却淡漠里带了一层寒冰,像是伺机而动的豹子。
苏青之努力回想着,昨日自己根据指条提示,亥时在悬崖下的大槐树下等人,也没看清来的人是谁。
她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莫非昨夜候在悬崖边的是此人?倘若真的如此,那寒秋姑娘的陈皮糖可太给力了,叫自己侥幸逃过一劫呢。
真没看出来这位仙君如此诡计多端,又是设计想灌醉我,又是抛鱼饵引我上钩,可真能耐啊你。
她挠着后脑勺迟疑地说:“我也说不清楚,也不觉得难受,就是睡得沉。”
“睡得这么沉?哪天睡着就“噶”过去了呢!”陈舟抱着双臂倚在门口忽然冷冷地插话道。
苏青之暗暗在心里咆哮,多大点事,这个陈舟怎么还惊动了仙君,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正好仙君在,跟他提点小要求换人,大师兄虽然贪财但是圆滑不得罪人,就他了。
她刚要开口,手臂就被冷千杨按住了,脉搏平稳有力不像是有什么异样,昨夜明明是气若游丝,有蹊跷。
冷千杨闭眼诊了一会儿,没发现什么抬了抬眼,侍女走上前说:“这是一份灵药,留给苏师弟补身子。”
门后的林锐脸上闪过一丝艳羡心想,苏师弟有钱就罢了,如今还入了仙君的眼,真是不公平。
苏青之趁机开了口说:“仙君,陈师兄照顾我甚是辛苦,可否跟大师兄换着来?”
正中下怀将灵药据为己有,林锐立刻凑山前说:“我也正有此意呢,陈舟,今晚我陪苏师弟,你那呼噜声震天响,太影响他的睡眠了。”
冷千杨冷眼看着他三人推来推去,争执起来,将扇子一合:“跟我走一趟。”
飞天殿里的气势把苏青之吓了一条,五位师叔都在,把自己团团围了起来,莫名觉得像是珍奇动物研究会。
冷千杨翘着二郎腿,翻着玄机阁的古籍,一目十行的看着,手指停在了移魂术的位置。
移魂之人,魂为主,躯壳只是个工具而已,莫非梦里的那个人借用过他的身子?
小贼子的资料自己派人查了个底朝天,暗市杨老板的远方表弟,父母双亡。
蓝色道袍的师叔站起身说:“这位弟子先天元气不足,又咯血日久,若不细心调养,怕是命不久矣。”
命不久矣?大事不妙,赶紧找到杀父仇人跑路,还有离陈“破”舟远一点!
放手一搏,苏青之大着胆子说:“弟子与陈师兄性情不和,住不在一起,弟子想入雅秋苑。”
五位师叔倒吸一口冷气,这个弟子真是胆大妄为,去雅秋苑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就你这病秧子也能去?去了能干什么,倒夜壶么?
这会倒是说的坦然,且看你想干什么,冷千杨闭目沉思了几秒说:“比武会试,你拿到前五名,如你所愿。”
跟寒秋姑娘说的一样,一定得试试,苏青之脸上带着标准的微笑,恭敬地说:“弟子谢过仙君。”
待众位师叔们走远了,苏青之才踏出门,就被陈舟给堵住了。
他依旧穿着那身黑色短衫,脸上杀气腾腾地说:“听说你与我性情不合?苏师弟就是这么知恩图报的?”
这个耳报神,消息这么灵通?以和为贵,此时也没必要跟他撕破脸。
毕竟自己的镯子可是陈师兄帮忙找回来的,解了那日的困局,可一想到他那张嘴,再多的感谢都化成了一句叹息。
苏青之一边咳嗽,一边捂着帕子正色说:“陈师兄想必也听说了,我这身子命不久矣。
咱俩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我身子骨真的撑不住了,你一向胸怀广博定然不会跟我计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