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之在飞天殿还在设法将自己弄瞎,下山的晏家父子心事重重。
两人上了马车沉默许久后,宴云连珠炮似地开了口。
“爹爹,金缕银针的幕后指使分明是那晚与你对弈的那个道长!”
“他给你金缕银针分明是居心不良,想害死我们晏家。”
“倘若仙君跟冷新眉一对质就啥都完了。”
“表妹以后还要嫁人,您为何要让她背上骂名?”
宴父沉默良久后,叹了口气:“明日举家迁移,去和雍城老宅。”
“什么?”
“我的良师好友全在姑遥城,我不走!”
“爹爹,这到底是为什么?”
宴云的怒火烧到一半忽然泄了。
那日爹爹与他对弈时,好像在说什么报恩。
自己在门缝里对上那个道长的眼睛时,差点被吓死。
他右手的假肢忽然冲着自己的眼睛凌空飞来,要不是躲得快,自己的眼睛就被戳瞎了。
是他想要苏公子死,还不想仙君知晓。
听闻冷新眉数次暗杀苏公子,仙君与她形同陌路。
嫁祸给她是眼下唯一可行的破局之法。
虽然很卑劣,可是为了晏家不得不这么做。
“不许去找那个小月,半个字都不能吐露,否则你就是我晏家的罪人。”
宴父神情严肃,封住宴云的灵脉并拿走一切护身的法器。
不识好歹、有眼无珠的女人?
宴云冷笑了两声淡淡地说:“总有一天,她会哭着回来求我的。”
翌日一早,苏青之跟仙君离开灵虚去拜访他叔父冷云寒。
稳妥起见,她还是日常的男弟子服饰,将杨平之恢复如初的兰叶玉簪郑重地插到发髻上。
“除了冷新眉还有人要害你,万事小心。”
苏青之走出雅秋苑,又被李野叫住来了没头没脑的一句。
“知道了,赶紧回吧你。”
苏青之不甚在意地晃晃脑袋,还在发愁怎么将自己弄瞎的事。
“风大,戴上这个。”
冷千杨将向日葵围脖给苏青之套上,眯了迷眼睛。
“师兄,你听我说,金缕银针不是我干的!”
“师兄,新眉以爹爹名义起誓,真的不是我!”
“师兄,小苏他图谋不轨,你丢失的记忆跟他有关!”
冷新眉的声音忽然传来,站在雅秋苑门口哭的声嘶力竭。
“聒噪。”
冷千杨微微掀开眼皮,大手一挥将冷新眉挂上了树梢。
自己丢失的记忆竟然跟小宝有关?
她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
他余光瞥见小弟子脸色苍白,想到命不久矣的预言又不忍心追问下去。
“李野,你怎么办事的,我说过不允她出玉珠峰半步!”
“马上带她回去。”
“是,弟子这就去。”
李野扶了扶脑袋,战战兢兢地说。
苏青之听得心惊肉跳,这后一句话杀伤力太大了!
那个陶郡主只怕与冷新眉同流合污了。
仙君要是信了冷新眉的话,自己该怎么圆过去才好?
距离初八自己离开的日子只剩六天了。
“仙君,关于你的记忆..那个..”
她忍着心里的慌乱,扯了扯冷千杨的衣袖犹豫着该怎么自圆其说。
“新眉给你泼的脏水还少么?”
冷千杨安慰地拍了拍苏青之的脑袋示意她安心。
苏青之欲言又止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心里的愧疚又重了几分。
今日他越是信任,六日后越是愤怒和痛苦,唉。
两人御剑往北沿着魔域的边界行了数百里,停在一家村镇落脚。
入眼所见全是大片的雪原,还有高高耸立的石塔,越看越像我魔界的北川?
苏青之猛地想起,仙君陷入厄水幻境之时,幼年时的记忆就是这里。
“这是北川的神女镇,也是我的故乡。”
仙君看她一脸惊讶,弹了一下苏青之的脑门解释道。
“你上次救我出厄水幻境时来过的,走,带你去吃不翻汤。”
冷千杨不由分说,扯住她的衣袖跑起来。
“千杨!”
苏青之嗔怒地瞪了他一眼,噘着嘴说:“你又犯病了。”
“陪我跑一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