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会开得很简短，基本就是说了下大致的安全要求和出入报备。
不允许开火这种对于平常几乎没什么时间做饭的高中生来说无关紧要，但是当说到十一点锁寝室大门的时候，一些人立刻叫了起来。
“别啊姐姐，我们住宿的晚自习都要到十点半呢，十一点也太早了吧！”
“就是啊，想去外面买个宵夜都来不及诶！”
“安静哈。”宿管道，“这不是我们的要求，是学校的要求，反正我们进出都是刷卡制有记录嘛，你们十一点后回来也行，就是会不会被你们班主任找我就不知道了。”
“好了。”她挥了挥手，“讲得差不多了，还没有来的同学记得转告通知一下，都散了吧。”
一片哀嚎声中，牧闻伸了个懒腰，站起了身。
眼见着旁边的人也跟着站了起来，他犹豫了一下，刚想问对方今天做什么，就看到他站起身，径直朝着楼梯走了过去。
牧闻愣了愣，跟在了他后面。
一直到重新回到寝室简单地吃了点东西，他才开了口：
“你今天不出门啊？”
“不出。”解祁从包里翻出东西，放到了床边上的小桌上，“但是你要出门的话记得带好钥匙，忘带了不会给你开门的。”
“我也不出。”牧闻抓了抓头发，“我作业还没写完。”
头还有些晕晕的，是昨天晚上失眠的后遗症，他浑身都没什么力气，坐在床沿发了一会儿呆，眼睁睁地看着解祁拿出了几本小学教材，又拿出了一本厚厚的笔记本，然后在座位上坐了下来。
他愣了愣：“你要备课啊？”
“嗯。”解祁点头。
他大概也是没睡好，尽管依旧是没什么表情一脸冷漠的样子，但是牧闻硬生生地从他的黑眼圈和动作中看出了一丝慢半拍没睡醒的茫然。
大约是这一点茫然给了现在大脑有些掉线的他自信，他默默地蹭了过去。
“我能看看么？”
“……你看得懂么？”解祁道。
牧闻：“……”
“你侮辱谁呢。”他愤怒地站了起来，“我跟你说侮辱人也不是这么个侮辱法，你……”
“我？”解祁笑了一声，“想骂什么？”
牧闻不会骂人。
牧闻一脸委屈地坐了回去。
解祁翻开书页，又瞥了他一眼。
大约是晚上没睡好体质又差，对方的脸看着有一丝苍白，刘海恹恹地搭在额头上，配上他有些失落的表情，看着有气无力的，虽然手上抱着作业，但是一点也没有翻开的意思，硬生生地坐出了一种在角落的委屈。
他沉默了三秒，开了口：“你要看的话过来看。”
对方猛地抬起了头：“诶？”
解祁：“……”
他径直低下头开始自顾自地整理笔记。
不一会儿，他就听到身侧一阵细细簌簌的响动。
三秒后，牧闻拖着凳子默默地坐了过来。
*
解祁有的时候觉得，他之前对于牧闻时常增生出的恶趣味，有一部分应该要归功于牧闻自己。
比如说他刚开始的时候只是想要对方闭嘴，一般人不检举揭发，也会自此对他绕道走，但是牧闻没有。误打误撞地撞见对方哭的时候，他以为对方会选择远离他，但是牧闻没有。
一直到前两天，对方似乎终于变聪明了一点，事先准备好了录音来找他对质，自此以后两人基本没怎么说过话，他以为对方终于醒悟了。
他望着旁边目光炯炯，坐姿端正的人，难得地沉默了一下。
看起来依旧没有。
这样没心没肺的人以后百分之百要接受社会的毒打，解祁起初很愿意担负起这个角色，但是他毕竟不是什么真恶人，这会儿也觉得有些束手无策。
“我都没问过那俩小屁孩成绩。”牧闻道，“怎么样啊，还有得救么？”
没等解祁说话，他就幽幽地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