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肯定比我有救。”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解祁道，然后顿了顿，“还行。”
“小姑娘成绩挺好的。”他道，“你弟弟成绩稍微差了点，就是皮，都可以救，盯着他少打游戏就行。”
他把笔记递给他：“其他的自己看。”
牧闻小心翼翼地接了过去，翻了开来。
入目之处皆是锋利漂亮的字迹，因为是写给自己看的笔记，排版很随意，但是却并不难辨认，他一点一点地看下去，心里多了几分意外。
最近解祁私下给他的感觉都是散漫而随心所欲的，再加上之前的误会，他下意识地就觉得解祁做兼职也只是在玩票，但是从笔记上来看，虽然小学生的课业并不是很难，但是对方明显是根据两个小朋友的特点，针对性地在做训练和安排。
解祁之前没有过兼职的经验，即便是他天赋异禀，上手就知道怎么教，写这些东西也需要耗费时间和精力，这绝对是用心了。
牧闻的心里五味杂陈，开了口：“谢谢你啊。”
解祁：“……”
“我收了钱的。”他道，“不好好教会投诉。”
他顿了顿，终究没忍住，开了口：
“你以前被人骗过吗？”
“有啊。”牧闻道，“刚刚，你骗我宿管阿姨在看我。”
解祁：“……”
他面无表情地从牧闻手里拿走了笔记本，下了逐客令：
“看完了，你可以走了。”
牧闻老老实实地“哦”一声，又拖着凳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埋头于自己的事情，一时之间，寝室里只能听到窗外树上的蝉鸣声，和楼下不甚模糊的说笑声，很快，随着傍晚的邻近，连这些声音都消逝在了空气里。
下午六点，解祁合上了笔记，看向了不远处的人。
对方披着校服外套趴在桌子上，看上去已经睡得人事不省。
他顿了一下，经过人的时候还是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帮对方把衣服往上拉了拉。
他没想到的是，牧闻睡觉似乎特别轻，衣服刚拉上，对方就醒了过来，睁开了眼睛。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手，开了口：
“到点了，去吃饭。”
他的本意是提醒，刚说完就有些后悔，果不其然，对方眨了眨眼睛，露出了一个刚睡醒的迷茫眼神：
“吃饭？一起吗？行啊。”
“……”解祁别开了眼，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自己也应该补个觉，“随便你，食堂也行。”
*
“所以说。”解祁看着面前的店面，沉默了一下，“你是专门来克服心理阴影的么？”
面前的店面不大，装潢是家喻户晓的独特，慈祥的老爷爷在店名上对着他们微笑，他的下面，是不断被推开又合上的玻璃门，透过玻璃门，熟悉又陌生的场景不约而同地在两人脑海中回放，解祁揉了揉太阳穴，觉得太阳穴有一些隐隐的疼。
“……啊。”牧闻道，“不是不知道吃什么么？”
“就。”他不好意思地望天，“吃以前吃过的不容易出错。”
解祁顿了一顿，想到了什么。
“走。”他道。
“啊？”牧闻愣愣地看着他。
“带你换个地方吃。”解祁转过身。
牧闻一头雾水地跟着他走，一路穿过热闹的小吃街，又穿过静谧的居民区，最后在拐角处的一座铺子面前停了下来。
刚刚开出来的面店看上去有着格外崭新的装潢，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地理位置还是新开的缘故，门口人烟稀少，偶有驻足的人，都只是探了个头过来看了眼就又走了。
“哇。”牧闻小声道，“看上去好新的店，你怎么知道的啊？”
解祁顿了顿，垂下了眼。
“梦里来过。走，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