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闻没晕过去,毕竟被打的?不是他。
为了制止凌飞的?胡言乱语，他及时地把免提关掉，然后带着手机溜上了阳台。
所幸解祁现在也在发愣,没工夫搭理他。
站在有些微凉的?舒适夜风里,他深吸了一口气，开了口：
“凌飞，我现在通知你,你明天将会被我暴打。”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声疑惑而无辜的?：
“啊？”
“我刚开免提了。”牧闻道。
凌飞：“……好家伙，这也太尴尬了。”
“我错了。”他真?心?实意地道歉，“我真?不知道。”
“晚了。”牧闻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冷酷无情的?杀手,他回想了一下解祁日常的?语气,冷冷地道，“你周一做好准备。”
“噗。”凌飞投降，“行行行。”
“看你这么中气十足我就放心了，被你打?就被你打?,下手轻点就是了。”他道,“到底什么事啊？我今天一晚上啥也没干，就干等你们俩消息了，给我着急死了。”
牧闻简明扼要地把事情的?经过跟他说了一遍。
对方听完，憋出了一声：“草。”
“不是。”凌飞有些匪夷所思，“白眼狼,是白眼狼吧？我俩之前帮了他多少忙啊？他是不是忘了自己以前是怎么被人欺负的?了？现在去跟人家干同样的事？”
“你怎么都不跟我说啊！”他有些后怕,“万一真?出了事怎么办。”
“本来以为就是聊聊的?。”牧闻也叹了口气,“不过你来了也没什么用，多了一个你还跑不快，算了吧。”
“……有被伤害到。”
凌飞幽幽地道。
“那行。”他道，“你休息吧,明天还得上课呢，要不请个假？这都几点了。”
牧闻一看手机，凌晨一点半。
“没事。”他道，“现在睡还来得及。”
“对了。”凌飞想起了什么，“你刚刚其实也不能怪我。”
他道：“要不是学神发的?话那么让人误会，我也不至于刚开口就跟你说这个。”
“而且谁知道你会开免提啊。”他哀怨，“明天下手轻一点行不行，我怕疼。”
牧闻一愣，扭头看向了里屋的?解祁。
*
解祁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一长串问号，沉默了很久。
他刚刚发的?时候心?思完全不在消息上，这会儿看了一下聊天记录，才发觉自己上面的话有些歧义。
凌飞本来就是大大咧咧思维发散的人，平日里怕不是跟牧闻没少开玩笑。
他揉了揉太阳穴，努力把刚刚一瞬间的冲击忘掉。
但是……
有的?时候，没意识到就算了，意识到了之后，再去仔细想，就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他的?脑海中闪过牧闻刚刚一瞬间通红的脸，还有有些惶恐地望向他的?眼睛，第一反应不是有多尴尬，而是……
他发现，对方的眼睛真?的?很漂亮。
带一点红的?时候尤其漂亮，像惶恐的?小兔子。
这一点在他第一次在天台看见对方掉眼泪就发现了，眼下，尘封的?记忆又不自觉地浮了上来，让他有些心?烦意乱，还好身后伤口的疼痛及时唤回了他的?理?智。
他去洗手间重新洗了下毛巾，刚把衣服撩起来，就撞上了从阳台回来的牧闻。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望天：
“我帮你吧。”
解祁也沉默了一会儿，“嗯”了一声。
他们很少有这样的时候。
没有一直弥漫的尴尬，也没有剑拔弩张。
至于许久之前礼貌又温柔的?疏离，已经成了牧闻很久之前的?回忆。
是的，疏离。
真?正跟解祁走近之后，牧闻才发现，对方之前所谓的?温柔学神的?人设，就像是一层厚厚的?壁，内里全是疏离。
而不可思议的是，他现在，已经穿过了这层壁。
他一边走神，手上一边也没停，帮人不轻不重地按着，好一会儿才重新开了口。
“谢谢。”他道。
不管怎么说，对方今天是为了他赶过来的。
这是事实。
“没事。”解祁道。
“那我们。”牧闻想了想，还是开了口，“可以算是朋友了么？”
解祁一愣。
牧闻不自觉地捏紧了毛巾，望向了天。
既然今天奇怪的话已经说了那么多句，那么再多说一句，也……
没关系的?吧？
片刻后，解祁开了口：
“毛巾给我，睡你的?觉去。”
牧闻：“……”
他有些失望，乖乖地“哦”了一声，去洗漱换睡衣。
一直到他躺到床上，解祁还是坐在那里，只是帮他按灭了他那里的?灯。
折腾了这么久，牧闻确实困了，他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睛，刚要酝酿睡意，就听到了对方开了口：
“晚安。”
他眨了眨眼睛，看向了不远处的?解祁，对方别开了眼。
“明天我叫你。”他道。
牧闻继续眨眼睛：“诶？”
解祁：“……”
他直接过来，扯过被子蒙住了对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