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将向?祈上下打量一番,屈膝盈盈一礼:“妾身见过殿下。”
“嫂夫人客气,”向?祈瞧她头戴抹额,这么热的天还穿着那么厚的衣衫,再想起前些时日镇北王刚得了世子,算着时日应当还不足百日,也不让她多礼,只道:“苏兄有福了。”
“殿下正值燕尔新婚,岂非更有服气?”苏仲疾吩咐道:“去把世子抱来给殿下瞧瞧。”
小家伙被奶娘抱来的时候睡的正香,瞧着奶猫似的软乎乎的,向?祈只在他脸上捏了两下,取出随身佩的羊脂玉来,算作添礼。苏仲疾则嘱咐那位唤作窈窈的妇人去摆饭,顺便收拾出一间干净的客房来。
不多时,两人便在矮榻前落了座,酒过三?巡,终于说起了正事,向?祈感叹道:“孤这次来想请你帮我个忙。”
“客气,”苏仲疾重新帮他斟满了酒:“有什么事殿下吩咐也就是了。”
向?祈将猎场的事大致讲了一遍,隐过一些细节不提,苏仲疾琢磨着他的意思:“你是打算对向煦动手了?”
“我不去找他的麻烦,他却偏要来找我的麻烦,这个人不能留。”向?祈诚恳道:“只是孤要动他,丹阳侯必然不会罢休,到时候北境动荡,还望苏兄能出手稳住局面。”
“这个好说,北境有我你放心,”苏仲疾道:“我听说索塔人最近也不安分的紧,焉知不会趁机作乱,西境那边你怎么安排?”
“那边好歹是我的嫡系,这点场面还是镇得住的。”
苏仲疾瞧他心?中自有丘壑,也不再多言,只举杯敬酒:“有用得着兄弟的地方,吩咐一声,我尽力给你办的妥妥的。”
“多谢。”
两人不知喝了多少,酒瓶东倒西歪的散落一地,眼见时候也不早了,苏仲疾打着酒嗝招呼人去休息,坏心眼道:“兄弟要安排人帮你暖床吗?”
“滚蛋,”向?祈一把将人推开?。
苏仲疾便指着人笑:“刚得了几个猫眼,新鲜着呢,你真不要?”
“我谢谢你八辈祖宗,”向?祈踉跄着往外走:“家里那位心?眼小,你就别给我裹乱了。”
苏仲疾笑他没出息,这么快便被人给拿捏住了,乐着让人送他去休息,自己沐浴漱口后也回了寝殿。
王妃还未安置,见他回来忙起身帮他宽衣,苏仲疾知她操劳了一天,让她先去休息,王妃却是忧心?忡忡的样子:“那位太子突然到访是出了什么事吗?郎君莫要诳我。”
“妇道人家操心?这些做什么,”苏仲疾将人拦腰抱起安置在里侧,抱着她道:“快睡。”
“妾身听说太子性情阴戾,连自己亲叔叔都未放过,”王妃翻了个身面朝苏仲疾:“郎君虽得封王爵,可是身份到底敏感,倘若日后功高震主,焉知君心?不疑?”
“别胡思乱想,”苏仲疾拍着她的薄背安抚她:“太子只是来北境办事顺道来找我叙旧而已。”
“郎君没有骗我?”
苏仲疾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本王何曾骗过窈窈。”
王妃似是信了他所言,苏仲疾抱着怀中人思绪翻涌。她说的他又岂会想不到,只是为臣者当行?忠君之事,不管谁做皇帝,自己都是那个臣,相较于其他人,自己和向?祈近十年的交情,自然更倾向于后者。至于功高震主,君心?生疑,苏仲疾只能做好分内之事,他相信向?祈的为人,也相信他即使坐上那个位置,君臣之心?如旧。
他苏仲疾忠国、忠君、忠民,愿做这北境的盾,替他稳住这万里河山。
作者有话要说: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