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这自己宅子也不慎熟悉,但他竟然什么都没想,就一个人出来了,发觉这一点,季逢君也是苦笑。
他这是怎么了?
他不怕遇到歹人,他的武功虽然算不上顶尖,但也算是高手了,他应付不了的人——他的侍卫也应付不了。
他怕的是在自家宅子里迷路——
要不去把小汤圆叫出来?
还是算了吧,他总是能回去的,便一个人往安静的地方走去。
雪下的时断时续,现在又飘起了雪。
青砖小道上撒上了一层薄薄的雪,月光映衬着地面,也照映了在空中飞舞的雪花。
小道走上去滑溜溜的,薄薄的雪下面是还没有融化的冰,稍有不慎就会摔倒。
季逢君慢悠悠的走着,现在雪花下得小,他披着斗篷,不觉得冷。
深深浅浅地踩在小道上,只留下一串不慎清晰的脚印。
他被贬到信阳的这两个月,第一个月是中毒昏迷,第二个月是养病喝药,他自己的小院子都没怎么出过,更合况这么大的宅子。
他在宅子里转悠,白天他还能勉强分得清哪是哪,晚上就是完全摸瞎了,幸好他也不在乎自己走到哪。
周围静悄悄的,除了风雪声,什么也听不见,他的脑海里却不自觉得浮现里过往。
他微微勾起唇角,轻笑。
他的父皇自大,热衷权力,喜欢掌控人心,自以为真心却比谁都薄情寡义,还认为所有事情都会在他的预料之中。
就他父皇这样的人,带了张道貌岸然的面具,把所有人耍的团团转。
只可惜醒悟的太晚了——
时家已经灭门,他的母后郁郁而终,他也被废了太子之位。
只不过,这个人未免太自大了,竟然轻松地放过了他。
是因为父子血脉,还是因为看着他长大的一点情分?
是对母亲的愧疚,还是认为他翻不出浪花?
或者留着他,能证明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他并没有迁怒吗?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他没有选择杀掉自己。
终有一日,他会为自己的这个选择而后悔。
皇帝他的母后未尝没有真心,对他也未尝不是真心疼爱,只不过这点夫妻情,父子情,对他来说太薄弱了。
也许留自己一命就是这位皇帝最大的仁慈。
只不过不把他留在京城看着,把他放在信阳,是以为只要远离了政治中心,他这个废太子翻不出波浪吗?
被圈在信阳一辈子吗?
可笑。
不知不觉地风吹得大了,雪下得也大了,季逢君出门的时候没带伞,现在肩头上落满了雪,即使披着斗篷,也能感觉到寒意。
身体虽凉,他却觉得脑海清醒了许多。
他的思绪往更远的时候飘去。
其实,他和别人有一点不一样——他活过一世,这是他的第二世。
用上辈子的话说,就是他是穿越人士,而且是直接穿到了一个刚出生的婴儿的身上。
他第一世的经历也有些不同寻常。
他是孤儿,曾经被弃养过,但幸运的是,除了身世上有点可怜外,他的人生几乎是一帆风顺。
他虽然被弃养,但是那对父母把他送到的孤儿院是一家非常正规的孤儿院,并没有受到过欺负。
在学校里也是,他的成绩优异,哪怕是他是孤儿的消息传开了,也没有受到过明显的恶意。
还有学校的资助,社会上好心人士的资助,他顺风顺水地考上了大学,读了研究生。
只不过,就在他开始在学术圈展露头角的时候,他迎来了一次毁灭性打击。
这次打击,不是针对他的,而是针对人类的——
末世来了。
末世刚一开始,就有百分之六十的人类变成了丧失,除此之外,还有数不清的动物、植物也变异了。
他是学天体物理的——对末世没什么帮助。
而他也不是什么学术大佬,没有什么人会专门保护他,一切都只能靠自己。
末世前期苦是苦了点,但他运气是真的很不错,他被困在了小区里,而他这个小区是新建成的,人不多,丧尸也不多。
变异动植物虽然危险,但它们的数量也不算多,他这个小区更是幸运的一个也没有。
他也学过散打,算不上高手,但自保足够了。
后来,他离开小区,虽然他没有觉醒异能,但脑子还是不错的,他就加入了一个基地。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斗争,有一次他真的逃不掉了,但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候,他觉醒了异能。
还是非常稀有的“复原-毁灭”异能,攻防兼备。
他的天赋很好,第一个将异能修炼到了七级,成为国家顶级的异能者。
就在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的时候。
他一觉醒来——成了个刚出生的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