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梓生活的?怎样暂且不表,瑜星的?风波还没完全过去。
男人有一身?匀称的?小麦色肌肤。长得清秀俊雅,偏偏头发不加修饰地野蛮生长,扎头非常有个性的?脏辫。
说他是艺人部的?明星吧,他又没有绝大多数艺人身?上的?派头。普普通通的?一件背心?,外头套个洗得发皱、熨烫也不平整的?衬衫,牛仔裤,像是刚从非洲大草原的?风尘里爬出来的?旅行者。
他在前台待了一会儿,吸引了无?数目光。人人都在或明或暗地看他,直到有人把他领上了楼。
小咖啡厅里议论纷纷。
“那个人好帅,饱经沧桑的?感觉。”
“刚刚来接他上楼的?是不是总裁办的?人?那个女孩子我看得眼熟。”
“我也,那不是顾总身?边的?助理么?”
“这谁啊,合作伙伴?”
他们?未来的?领导者——顾家的?小少爷——此刻正怒气冲冲地往顾泽远的?办公室走。
顾泽远在讲电话,声音远远地隔着门板传出来。顾安才不管他,径直推开门进去。顾泽远皱皱眉,摆摆手让他出去。
顾安大声道:“我姐怎么了?是不是都是你搞的??”
这下顾泽远不挂电话都不行了。他怕对面的?人听到他任性孩子的?大声吵闹。
他和?对方?说了句抱歉,挂断电话,挺直腰背,沉声质问:“你姐和?你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顾安被他气笑了,“她?还用?说什么吗,公司的?内部邮箱不都写的?清清楚楚,今天早上每个娱乐媒体?公众号都在转载了。”
“她?是我姐,也是你的?女儿,你心?是肉长的?吗?”
“不要信口开河。”顾泽远只说,“以讹传讹没有好处。”
但他从头到尾都没否认。
“信口开河,呵,”顾安拉开椅子坐下,凳腿在实木地板上刮擦出刺耳的?声响,“瞎子都比你看得清,你当大家都傻么?”
“凭什么她?小时候讨好你还不够,长大了做牛做马的?给你卖命,现在还要被你杯酒释兵权?这年?头声望多重要,你在毁她?一辈子。”
顾泽远双手紧紧地交握,冷声道:“她?不至于。”
“你知道不知道,前段时间我说我不干了要回坦桑尼亚,”顾安咬牙切齿地回忆,“她?说我要为你想一想,留下来接班,我心?里想他妈我为你想了,谁为她?想啊?”
“谁知道最后就?换来一句不至于?”
他越说越大声,到最后撑着桌面站起来,几乎是在吼,“你配当我老子吗,啊?”
这个音量,外面办公室说不定?都能听见了。
鬓角发白的?男人忍无?可忍地用?手掌重重拍了声桌面,“顾安,你够了!”
“我没把你养成?这种不讲道理的?人。”
顾安翘着二郎腿,抱臂,往后靠,戏谑道:“你讲,你讲,我听着呢,我看你能讲出什么大道理来。”
“小安,不是我不关心?她?,爸爸和?你姐姐都是为了你好,”顾泽远放柔了语气,说,“不是你姐姐就?是你,她?下台了股份也都还在,没有什么损失。”
“前段时间林家压得那么紧,如果不是你姐姐,我们?要遭受更重的?损失;况且你姐姐已经在瑜星那么多年?了,外面有更大的?平台给她?去闯,瑜星是你闪光的?地方?。”
“爸爸都跟你说了,你要懂事。”
顾安说:“所?以你是故意的?。”
顾泽远额角的?青筋抽了抽。
他还是没承认,但顾安已经能够确定?了,“那你还有脸给自己找借口,你就?是在陷害我姐。”
顾泽远和?他讲不通道理,语气又变得冷肃,“你还是年?轻。”
“你姐坐在这个位置上,做得好是理所?应当,做不好是德不配位。既然不配,退下来理所?应当。”
“就?你配。”顾安勾起唇角,嘲讽地点点头,“顾泽远,我告诉你,我不想要你这个破公司。”
“你自己管去,我明天就?定?飞机回坦桑尼亚,姐姐也走了,我看你怎么一个人孤零零老死!”
他这着实是气话了。
苍老的?男人胸腔沉重地、剧烈地起伏,伸手摘了眼镜,“好。”
顾安一愣。
“你走,你什么时候走,我给你的?卡什么时候冻。”
顾安眨了眨眼。
他好像从来没想到顾泽远会冻他的?卡。
顾安当然自己也赚钱。但他自己出资拍片,完全是追求爱好,动辄就?是几百万几百万的?买设备和?交通工具;影集赚到的?完全资不抵债,想独立总是有心?无?力,最后还是靠顾泽远付的?钱。
总归顾泽远也不在意——现在他突然在意了,顾安手足无?措。
可他不想就?这样放弃自己的?立场,因此他沉默了好几分钟,还是不知道说什么。
“你看,”最后顾泽远叹气,“都说你太年?轻。”
顾安抿唇。
“这样吧,”顾泽远说,“你帮我约你姐姐出来一下。明晚八点,在月见,我们?一家人吃个饭,你妈妈也会去。”
“我给她?道个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