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兼司机握了握拳,想起身。
姜歆娆安抚地按按他的肩膀,又对夏槐说:“让他们拍吧,没事,你?吃你?的,别看他们就好。”
“……啊?”夏槐愣愣地道。
就这么?拍,她可吃不好饭——她都不能往嘴里塞东西了。
“你?也该习惯了,”姜歆娆觑她一眼,“不然怎么办,去哪里没人跟着?”
夏槐沉默地垂下眼,点了点头。
前一?段还出了点意外,不然并不会亦步亦趋地跟着她们。姜歆娆不是很喜欢用保镖。
小助理一?开始听景杉说,好像是有粉丝跟着姜歆娆找到了她在洛杉矶的家,往她家院子里?扔了很多“不该看到的垃圾”。
景杉估计不想让她纯洁的心灵遭受污染,没有告诉她到底是什么?。但是姜歆娆是没有秘密的,所以第二?天夏槐就在国内外的众多媒体账号上看到了相关报道。
当然也是模模糊糊、虚实相间的报道,东西和人都打了马赛克,可小助理找办公室的姐姐稍微打听一下,还?是知道了事?情?全貌。
姜歆娆小时候的照片、几?条男士内裤、揉烂的卫生纸、用过的避孕套,用纸盒子装着,背面用红油漆歪歪扭扭写了“Kissme”。
歌手当时也没吓到。她只看了那些东西一眼,冷静地报了警,不到一周警方已经把骚扰者追捕归案,满脸络腮胡的中年男人还?一?直叫嚣着要见“Thatsultrylittlebitch”。
夏槐知道歌手她年少成名——大约十五六岁的时候已经是万众瞩目的新星。所有资源向她倾斜、千万粉丝疯狂地追逐她的身影、她从个活泼开朗的女孩长成现在风姿绰约的成年人,一?直都活在聚光灯下面,也一?直不缺少针对她的恶意。
性别、脸、身材、更不用说唱功、词曲、个人营销。凡是能够指点的地方,都不会有人不指点。
小助理一?开始被吓到的几?次,姜歆娆也亲自安慰过她,拍着她肩膀、声音温柔地说习惯就没事了。
“别在意这种又臭又恶心的话,就当它们不存在,”她和夏槐拥抱,“全世界都在看着我们呢,小助理,要坚强,不能哭。”
姜歆娆也当真没哭过——至少夏槐没见她哭过。不管是多大的恶意她都迎头而上,然后在舞台上依旧光芒闪耀。
夏槐不知道有多仰慕她这种温和可爱又有才华的人。因此她也少质疑歌手,全心全意地信赖她。
吃完饭三个人送姜歆娆回家。
这是在郊外新租的一?个别墅,周围的安保措施很好,也住在隔壁。
当时姜歆娆看到,还?笑着说没必要吧,这么?夸张?又不会有人来抢我。
几?人在家门口告别。歌手上车之后就一?直懒懒的,现在夏槐冲她高声说再见她也不理,转身就走。
她身影高瘦、走在夜里?活像周围挺直生长的树木,渐渐隐进夜色里。
夏槐只当她被先前遇到的人搅得心情?不好,没有多想。担忧地叹了口气,“最近姜的状态不大好。”
“你?也觉得?”景杉说,“不知道怎么了,总是很累的样子。”
“等巡演结束,大家都放个假就好了,”她扯扯夏槐,“走了,小夏,回去休息。”
“唉,好。”夏槐应了声,跳下车。
姜歆娆回家,站在门口开灯、关门、咔哒咔哒上了两道反锁。
她走到沙发前坐下,揉着眉心疲累地叹了口气。
房间里静寂无声。她往后躺倒,妆也懒得卸、衣服也懒得换、只闭上眼,很快陷入混沌的睡眠。
再睁眼已经是凌晨三点。
姜歆娆不想动。可她实在太渴了,只好去厨房找水喝。
水都放在冰箱里?。她旋开瓶盖,找了个玻璃杯,倒好水,却突然间僵住。
像有人给她施了魔法或者从她背后掐住了她的脖子。
姜歆娆耳边只有自己愈来愈响的心跳。它越跳越快、越来越不能供给她生存需要的血.液,连肺也失去了它该有的功能。她无法呼吸,也没办法移动身体,杯子从她手上摔下来,啪嗒一?声碎开,水溅到她腿上冰凉。
她慢慢地、有耐心地蹲下去,给足身体的每一寸肌肉反应时间。膝盖终于触碰到地面的时候世界好像突然坍塌,四面八方的墙都朝她压过来,她被融化了、压缩了、只剩下一?滩可怜又腐臭的血水,一?团令人作呕的肉球。
她要死了,姜歆娆想。
姜歆娆闭上眼、跪着竭力控制自己的呼吸。十几?分钟之后这种情?绪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她松了口气,往前倒。
额头触上地面溅撒的水。
歌手开始小声地笑。笑着笑着又开始哭。不是安静的流泪、是那种歇斯底里?的、尖叫似的咆哮。
要是隔壁邻居在,会以为她家有疯狗在叫。
作者有话要说:Sophie只是带到一下,其实也不是姜歆娆故事的主角。
景杉是之前离职的、姜歆娆原来的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