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萧辞冰身上没有心魔,他?肌肤上的蛟鳞正在消下去,在初始的惊讶过后,他?看出了这人与宴尘的那三分不同。
萧辞冰看见那黑玉棺中空了。
难道……这便是?!
他?怎能长的与宴尘这般像!!
“我是这棺中人,魂魄一直被拘在这山腹之中,此间发生之事?我是全部知晓的,今日得用二位之血复生,又手刃杀母生父,恩情如山,请受焦折柳三拜!”他?说罢撩起衣摆一跪,挺直腰背,言语间面容平素,仿佛早就看淡了一般,而后冲着喻清渊与萧辞冰各自执了三?礼。
纵使喻清渊心中悲伤,心魔未定,但?他?将宴尘的一切都记到了骨子里,在初始的迷茫之后,便看出他并非师尊。
他?脚步一下子顿住,强迫自己将心魔渐渐压下,努力找回本心。
萧辞冰拧着眉峰看着这人。
焦折柳起身,与他道:“你是纯血蛟龙,这北海往后自是该你为王,是我蛟族欠你的。我睡了这许多年,对一切都淡了?,只求在这宫殿之中有一方居处便可,你父母二人尸骸,应该在北海深处可以寻到。”
萧辞冰对这复生的焦折柳一心疑虑,且他?对北海无半分好感,更不想在此为王,他?还要回宗门,还要找他那……不可能找回的师弟。
但?他?听到焦折柳说到他父母二人尸骸时顿住了。
他?自是要将尸骸寻到,自是不能不管。
喻清渊收回目光,终是将心魔压得平息,回归本态,他?不想再去看焦折柳,纵使他?长得像,却终究不是宴尘。
可喻清渊太想宴尘,他?怕留在这里会忍不住去看他?,喻清渊不说一字,直往来时路行?去。
他?的左臂没有处理,伤口还那般敞着。
宴尘……师尊……
他?今生若是等不到他,便再用来生去等。
喻清渊往前走,衣角卷起一片寒悲。
宴尘自是跟在了喻清渊身后,他?离不开?他?五米之内。
“等等。”萧辞冰从后方赶上他?,“你先与我留在北海,待我将父母尸骸寻到,再与你一起走。”
喻清渊虽是魔君,但?他?还是宴尘的徒弟,如今他?这般模样,他?作为宴尘的师兄,自是不能将他?放任不管,何况外间风云如晦,错综复杂。
“本座的事?……”只有师尊能管。
萧辞冰只觉心中酸涩,却是依然道:“……你想要做什么,总要将伤养好,否则……我师弟,你师尊回来见了?,定要斥责于你我……”
……
宴尘现如今不知应该如何恢复自身,只能这般跟在喻清渊身周,也不知他这劫何时才能历完。
最初在不知喻清渊是魔君转世之时,他?想过用尽自身所有将他?送上此界顶峰。
可现如今喻清渊有了?无妄界之主的身份,他?封印了琉璃盏天道却还不允他?离开这里……莫非因他?这具身体与上清界有瓜葛,而喻清渊又陷入不明境地,这其中纷杂之事?不明,他?便不能回去……
若是果因于此,他?想飞升,便要解开此间乱象。
那第一步,便要恢复本身。
北海虽大,但?焦折柳毕竟是蛟族殿下,他?虽在棺中多年,却仍有王族威严,而北海一众对他死而复生与长相并不惊讶,每个人一见他?便称一声蛟王。
原是那焦箓早就准备好了一切,对外说殿下要在这几日内复生,而他?大限已至,要自行在一处化云归元,等到殿下复生,便是新任蛟王。
焦箓这是为自己融尸后安排的,却不想未能成功。
焦折柳不接王位,不管萧辞冰接受与否,都认定他?是北海之王。
就这般,喻清渊被安排到了一处殿宇之内。
他?行?过?外殿,走进卧房,不想与任何人交谈,不用任何人伺候,一个人拎着几壶酒,坐在桌旁喝。
宴尘跟着他?进来,也只能跟着他?进来,见他?在桌边喝,他?便在床上打坐。
不知如何恢复,总要试试,恢复之后理清此间事,他?就离开?此界再不回转。
他?刚要闭目,桌边的喻清渊喝光一壶酒后开始自语。
“师尊,宴尘……”
他?拿起另一壶,仰头饮酒时一片落寞悲凉,不见昔日魔君风采与那为其解寒毒的山洞之外,持着霄红心中初生爱慕时的舞剑模样。
这酒,原本是喝不醉喻清渊的。
可如今心间有事?,两壶喝尽便生醉意。
“你到底,何时回来……”
喻清渊又拿起了?第三壶。
宴尘看他?那左臂上,方才在外间包扎好的左臂,又渗了?血出来。
他?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