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抑言低头,将闻鸦刚才所?教的内容,心下默记。
闻鸦所?教的,不只是有课本?之外的内容,还有接下来的一周里,历史课上所?要教的内容。
虽然闻鸦没?有亲自说出口,但却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
……他不想再被他牵连了。
荆抑言内疚惭愧,因此整个过程中不敢分心半分。
大概记了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荆抑言感觉自己记得应该已经差不多了。
他将笔记本?合上,抬头,表情认真严肃,“我记得差不多了,你考我吧。”
闻鸦抬眼。
闻鸦撩起眼皮,漫不经心的问,“第?一世皇帝陛下最伟大的成就是什么。”
他如实回答。
闻鸦满意颔首,接着闻出第?二个问题,“是在纪元的几?几?年。”
荆抑言停顿了一下,再次回答出了正确的答案。
闻鸦挑眉,再次又问,“同纪元年,在邻星天?狼星上,发?生了什么,导致政权的更替。”
荆抑言呆了下,下意识道:“刚才教的内容里好像没?有这个……”
闻鸦神色淡然,“的确没?有。”
荆抑言:“那……”
闻鸦打断他,“因为这是在上周历史课上教的知识。”
荆抑言瞬间噤声。
他乖乖闭嘴,闻鸦接着又问,“接着刚才的问题,导致天?狼星政权更替的原因是因为为什么。”
荆抑言:“……”
他回答不上来。
荆抑言小声说:“我不知道……”
闻鸦并不意外,他一手撑着侧脸,眼中眸光流转。
他薄唇半掀,淡淡的又问:“在天?狼星的政权更替后,上任的国王是谁,和我国发?生了什么,然后我国做出了什么回应。”
他默然。
荆抑言:“……这些都是上周的知识?”
闻鸦:“对。”
荆抑言叹气。
或许是因为要学要记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他确定当?时他的确记住了,但是又因为接下来的其它?课程,所?以又都很快的遗忘了。
闻鸦接着又问了两个问题之后,停止了发?问。
然后,他轻飘飘的丢出一句,“刚才全部没?答上来的问题,一个两百遍。”
一个两百遍……
他算了一下。
算完,荆抑言眼前一黑。
见他一时间没?有回答,闻鸦轻飘飘的问,“怎么,不愿意?”
闻声,荆抑言立刻否认,“没?有。”
说完,他特地又问。
荆抑言:“是下周六交给你吗?”
闻鸦:“嗯。”
荆抑言松了口气。
下周六,那时间还很富裕。
然后,他试探的接着又问,“那今天?的课程……是结束了吗?”
闻鸦:“嗯。”
荆抑言见闻鸦应声,立刻下意识便准备脱外套,将外套还给他。
闻鸦瞧见他的动作,心下不解。
闻鸦:“……?”
荆抑言见闻鸦神色疑惑,他坦然的开口解释,“让其它?人看到我穿着你的外套……似乎不太好,会引起误会。”
的确不太好。
但这句话由荆抑言自己来说,就非常的微妙了。
闻鸦的神情略显复杂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竟慢悠悠的反问,“引起误会……然后呢。”
闻鸦的这句反问让荆抑言诧异,他想也?不想,直白的脱口而出,“你不是讨厌我吗。”
闻鸦声音一顿。
荆抑言平静的同闻鸦对视,表情坦荡,说:“虽然你没?有说出口,但是我可以感觉到,你并不喜欢我。”
闻鸦挑眉。
荆抑言如此坦荡直白,反倒让他颇感兴味的扬起了眉梢。
他的确不喜欢,更甚是讨厌。
但那是对着以前的‘他’。
现在的闻鸦……在一个多小时,也?就是信息素香水的误会解开之前,他也?的确不过只是不像以前那么讨厌,但也?绝对不到喜欢的程度。
但在发?觉以前他一直以为的信息素香水不过都只是误会后,闻鸦心底的那丝最后的反感和抵触意味,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荡然无存。
闻鸦的眼中流露出了些许的行味,但脸上的表情却未显露出半分。
闻鸦慢慢悠悠的说,“我既然讨厌你,那为什么要来给你上课。”
荆抑言毫不犹豫,“不是因为不想再被我牵连了吗。”
闻鸦的声音又是一顿。
他并没?有将要给他上课的原因说出口,当?然不是故意不说,只是觉得没?必要而已。
但没?想到……某人竟然将原因看的如此清楚,从头到尾压根未曾误会半分,没?有生出半点旖旎的心思。
闻鸦将心底的那丝轻慢敛回。
他定定的凝视着眼前的这个beta,突然发?觉,眼前这个beta身?里的灵魂,要比他以往看过的所?有人……都要有趣的多。
闻鸦心下不动声色,而后道:“不必,你穿着。”
荆抑言诧异。
闻鸦说完,轻飘飘的继道:“既然你已经看出来了,很好,如果下次的历史课,你再牵连到我,那么下次周六,一题答错或者是答不上,那就抄三百遍。”
荆抑言呆住。
荆抑言:“……三百遍?”
闻鸦:“对。”
看着荆抑言一下子变得有些痴傻的表情,闻鸦的嘴角情不自禁的勾出了半抹笑,心情骤然大好。
他起身,淡淡的说了句下课,而后转身离开。
闻鸦离开,荆抑言站在原地半天?没?动。
他的脑子里,全都是闻鸦刚才嘴里的那将近两千遍的罚抄,和下周的一题三百遍。
他有些无端的怀疑……闻鸦起身是在报复。
……
中午。
‘下课’后,因为周六周日都没?课,闻鸦回到了白宫。
回到白宫,正好到了饭点。
偌大明亮且豪华的客厅,容雪莺见自己那向来冷面的儿子居然唇角带笑,她心下微动,眼前一亮,心底顿时升起了一丝期冀。
难不成她儿子……终于……终于要谈恋爱了吗?
容雪莺感动的心想,旋即掩下自己心底的激动,故作淡然的问,“我可爱的儿子今日心情似乎还不错?”
闻鸦嗯了一声。
没?想到闻鸦竟然承认了,容雪莺心下一喜,立刻趁热打铁的接着问,“……是发?生了什么吗?”
闻鸦颔首,唇角微微上扬,“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人。”
容雪莺的双眼顿时更加明亮。
有趣的人!
有戏!
容雪莺的心下一时间更加激动,她清了清嗓子,婉转的问道:“是什么人?同学吗?要是有空的话,可以把他叫过来玩。”
闻鸦不置可否。
随即,闻鸦想起了件事,手中的餐叉停顿了一下,说:“前几?任王室和将军以及公爵的相片在吗。”
容雪莺一怔,下意识问,“倒是有,不过得需要派人去找上一找,整理上一番才行。不过,你突然要这个做什么?”
闻鸦:“有用?。”
容雪莺歪了歪脑袋,满心不解。
不过她很快将这件事给抛到了脑后,她现在心中,满是自己儿子刚才嘴里所?说的那位同学。
容雪莺禁不住好奇的又问,“那位同学长什么样?你们?认识多久了?他什么时候能有空过来玩?”
“母亲。”闻鸦正色,“食不言。”
容雪莺郁闷闭嘴。
“我只是好奇嘛……毕竟你在学校里除了西昭之外,也?没?什么朋友……”
……
学校。
荆抑言穿着闻鸦的衣服,回到了寝室。
回到寝室,夏轻宁看着荆抑言身上这件从未见过的白色外套,表情有些发?傻。
他绕着荆抑言转了一圈,望着他上身的这件一看就特别昂贵的白色外套有些傻眼。
他伸出手,想要去摸上一把,但因为怕弄脏了赔不起,因此只敢站在旁边看着,完全不敢靠近,更别说摸上一把了。
夏轻宁看了外套好几?眼,忍不住问,“抑言,你的这件外套真好看……从哪来的?我从来没?看过你穿过。”
荆抑言将外套脱下,规整的叠好,然后小心的放在了行李箱里,准备下次周六的时候再带给闻鸦。
荆抑言头也?不回,随口答:“不是我的。”
夏轻宁:“那是谁的。”
“刚才去图书馆的时候半路下雨,”他脸不红心不跳的回,“在图书馆里随便找个人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