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们总爱说:治大国?如烹小鲜!对于细火慢炖的事儿,他们总是充满了?激情!在上头三大巨头都统一了?方向方针之后,往日因为尚处在开疆扩土阶段,而感觉自?己比不上武将受重?视的文官们瞬间就激动了?起来,偶尔对看一眼,那眼睛里都能闪出几分志同道合的兴奋来。满身上下?都充斥这‘搞事情,搞事情’的味道。
增加盐的供给怎么寻理由更合理,到用什么样?的方式,截留茶叶等等,每一个步骤,这些文官都能搞出三五种方案,而且还是听着就十分有用的方案,这让不少武人对着文官们立马提高了?警惕。
妈呀,这些人背后阴人这么熟练,有没有将这些招式在爷爷我身上用过?嗯,必须小心,小心再小心。咦,不对,上次那啥啥啥是不是某吃亏了??不行,要去揍他一顿,不然心不平!哈哈,所以啊,这朝堂一时间真的是相当的热闹了?!
当然他们热闹他们的,和?苏半夏这样?的宅男无关,若是说有关的,或许也就一点?,那就因为盐输出的利索了?,所以换回来的人多了?,而换回来的人多了?,自?然而然的,有些意外就这么出来了?,比如某一日,秦琼带着两?个人来到了?这山上。
“这是……秦伯伯,你这送来两?个人是啥意思?”
苏半夏看着那两?个虽然瘦弱的皮包骨头,和?非洲难民?一般,却依然骨架子粗大,眼睛干净的少年,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虽然是说过,要找几个小厮什么的,可这……按照前几次收人后的经验,这些看着像是少年的人,眼睛能干净成这样?,岁数应该不大吧!有十岁没有?这送来的是不是太小了?些?怎么也该送个十四五的过来吧,不然谁照顾谁啊!
作为秦家?孩子的实际监护人,苏半夏如今和?秦琼说话那是相当的直接,想到啥就问啥!而秦琼呢,也不带多招呼的,自?己十分不客气的领着人就往院子里去,一边走一边还四下?打量着问:
“老张呢,让他来,这是给他带喜讯来了?。”
嗯?喜讯?饱受各种网文洗脑的苏半夏都不用过脑子,只用脚趾头就立马想到了?什么,眼睛不自?觉的就往那两?个人的脸上扫。只是还没等到他看出什么端倪来,“哐当”的一下?,瓦罐摔碎的声音就惊得他直接回了?头。
是老张头,他手里那盛着粥的瓦罐已经跌倒了?地?上,碎成了?渣渣,往日最爱惜粮食的他却什么都看不到,连着那滚烫的粥沾到了?手上都已经没了?反应,眼睛只顾盯着那两?个人中的一个看,眼泪就这么流了?下?来,吓得苏半夏第一个反应就是冲过去,想查看他的手,看是不是烫出了?毛病。
可惜,人老张头这会?儿实在是顾不上他,胳膊那么一撸,直接将苏半夏撇到了?一边,然后半是不信,半是希夷的低声呼唤道:
“是泉儿?你是二郎的儿子,我的侄儿张成泉?”
虽然他的声音和?低,可只这么一句,却让那站在前头的那个孩子浑身一震,随即哭嚎着大喊起来:
“我是张成泉,我是张成泉,不是奴隶,不是南蛮子,不是没人要的野种,不是只配吃草根馊肉的贱奴……我回来了?,我回到中原了?,我又有亲人了?!”
孤零零的孩子突然遇上了?长辈,一般人会?是什么反应?拥抱?委屈?不,在这样?生死里挣扎出来的孩子看来,什么都没有挣脱了?枷锁之后的茫然无措更让人难受。已经逐渐认命,已经等待死亡的他们,猛地?发现?一切苦难可能过去,回首再去想过去的日子,那种突如其来的痛有时候比麻木更伤人。
老张头看到这一幕一时都有些无措起来,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有心想上前安慰一二,却不想人还没动,就被苏半夏给拉住了?。
“老张伯,先?让他苦,把心里憋着的都哭出来才?好呢,不然这身子可不容易养好。”
“他,他这是……”
“能熬到回来,都是吃了?大苦头的,还不知道为了?活着,忍下?了?多少,不发泄,总憋着,好人都能憋出毛病了?,更不用说他们这样?的身子,哭出来人这心里一松,一会?儿洗个澡,好好睡一觉,这人啊,就能缓过来大半。”
虽然他没学过心理学,可好歹听过些类似的事儿,还有前头那些弃民?做榜样?,又是旁观者清,比这会?儿已经有些乱了?方寸的老张头可靠谱多了?。
当然,老张头那也只是慌了?一时,被苏半夏这么一提醒立马就反应了?过来,忙转头再去看另一个,自?己这侄子被带来,还能跟着一起的,那只怕也是和?他有关系的,那这孩子是谁家?的?看着……看着有些眼熟啊!
他有心想问问,可一看那孩子也在跟着流泪,一时又有些不敢开口了?,生怕他这一开口,又是一个侄子这样?奔溃的。慌乱间只能转头去看秦琼。
“这两?个孩子一直在一起,据说连着卖出来的时候,都不分开,说是分开宁可死。”
说了?这是说他们感情好?可这身份还是没说啊!好在这哭了?一会?儿的张成泉回神了?,听到这边说话,忙一拉那站在后头的孩子,扯着往老张头这边走,边走边说到:
“是奶娘的儿子秋生,大伯,是我奶兄弟,奶娘没了?,为了?护着我没了?,这些年,都是奶兄护着我的,不然我早死了?。”
张成泉奶娘的儿子?哦,那难怪他只觉得眼熟,却认不出来呢,世?家?大族的人,即使是旁支的,那奶娘什么的,也不可能是贫民?百姓,而是各家?的世?仆,能当奶娘的,那更是最核心的世?仆中选出来的,这么算,这孩子的爹只怕不是张成泉家?的管家?,就是他爹的伴当随从,老张头熟悉认识是一定的。
当然了?,这个不是这会?儿搞清楚的时候,他这最关键想要知道的是,自?家?这侄子什么时候被突厥掳走了??他怎么不知道?这都什么时候的事儿?为啥没人告诉他?对对对,当初他找人去老家?寻人的时候,那时候来人是咋说的?是那边遭了?兵灾了?,好些人都分开逃难了?,不知道去了?哪儿,他还以为自?己弟弟一家?,是往嫡支去了?呢,怎么,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