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自己的喜好换了一身衣服,君九倾勾唇打了个响指,“好了,一个无敌的孤独剑客就这样诞生了!”
看着光镜里完全陌生的自己,君九倾抬手自恋的掐了掐自己的脸。
“会不会有些太帅了?”
青年着一身黑衣,一双灰黑色眸子熠熠生光,剑眉有上一条旧疤,他轻轻蹙起眉毛,让他本就英气的面庞更添一抹沉稳。
整个人显得潇洒又帅气。
只是现在皱眉捏自己脸的动作略显傻气……
伪装好后,君九倾便出了宅子,顶着一肩暖色的光辉,飞身向城北奔去。
他的目的地是影阁……
·
不久前的影阁——
灵堂。
其余的影卫都在棺前行完跪礼后被各自的队长领走回去养伤了……
偌大的灵堂里只剩五人。
甲午与乙巳拉着影十三,让他不靠近中央的那口棺材。
影十三满眼通红,声音嘶哑。他剧烈挣扎着,伸出手试图靠近,却被旁边那两人死死按住。
“主人……主人……都怪我,若不是我的话……”
他的声音又哽咽起来,微微摇着头,不敢相信这一切。
甲亥则愣愣的站在一旁,像失了魂一般。
甲子亦在一旁沉默的环胸,靠着柱子看着这场景,亦无言。
整个灵堂弥漫着一股悲戚的气息。
“现下要做的事,应当是想想接下来该如何,而不是在这里哭啼。”
一旁甲子直起身来,冷静的看着影十三,声音低沉。
“人已死,这已成定局。但牵扯出来的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阁主惨死,我们影阁必定是要与朝廷决裂的,现下的问题是,我们该怎么做?”
影十三闻言止住了哽咽的声音,转头怔怔看着甲子。
“那,我们应当怎办?”
他的声音因为哭喊而变得沙哑无比,面色苍白憔悴不堪。
“等。”
甲子只说了一字。
“等一个时机,一个可以把幕后主使弄垮的时机。”
甲子给了甲午两人一个眼神,示意他们俩先把影十三扶下去。
“你先回去休息,余下的我来想办法。”
“可是!”
“没有可是,这是命令。”甲子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唯有将自身的状态恢复好了,才有资格去做想做的事。”
“好吧……”影十三垂下了眸子,遮住了里面的落寞。
他轻轻挣开两人,慢慢的走出了房门,却在踏出门口的那一刻又转过头来。
“我还想问一个问题。”
“为何你今天才说主人已经死了,明明三天前……”
“直到昨天晚上,我还以为主人只是虚弱到不能见人……”
甲子叹了一口气,“你太过激进,行事比旁人不知莽撞了多少,我怕你打草惊蛇,他逃之夭夭,我们功亏一篑。”
甲子垂眸未看他,抿着唇。
“这件事我很抱歉,但这也是无奈之举。”
“好,我明白了。”影十三苦笑了一声,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是啊……就因为他的莽撞,所以连自己的主人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
因为他,所以主人他死了……
都是因为他……
·
看着还在场的三人,甲子又吩咐道,“甲亥,你也先回去吧,我与甲午他们谈点事。”
“哦。”甲亥听话的点了点头,像一具失了魂的行尸走肉一般,慢慢的走了。
看着甲亥走后,甲子这才转过头来,直视他们。
甲午向前走了一步,分析着影阁现在的状况。
“我们的力量还略显单薄,对抗朝廷的军队无不亦于以卵击石。”
甲午蹙眉道,“听闻江湖之人都在夺一把名为‘暴雨’的剑,我们可以以此物为诱饵,吸引各方势力争夺。”
他言罢,冷笑了一声。
“反正他们……不是早就看那个老东西不爽了吗?”
“暴雨?”
甲子挑眉,语气带着一丝疑问。
甲午点了点头,“从那个鎏安的城主江潜那里抢来的,现在正放在千机阁里。”
“半月前那个墨级的任务原来是你接的?就是暗杀江潜那个。”
乙巳神情带着微微震惊,向前一步用力的拍了下甲午的肩膀。
“可以啊你!”
“你拍到我的伤口了。”甲午冷漠道,“好痛的。”
“啊,抱歉。”
甲子看着他们,沉吟片刻,而后道。
“那现下先将暴雨取过来,乙巳你去印一些请柬,便写今晚吊唁阁主,望各派能前来追悼。最后再隐晦的提点暴雨在我们手上,引他们争抢……”
言毕,甲子苦笑了一声。
“这也算是,阁主能为我们做的最后的……”
余下的话虽没有说出来,但在场的三人都心知肚明。
“别太悲观,现下当务之急是如何报仇。我先去把剑取来,让乙巳去印请柬,你便留在此处为主人守灵吧,你与他相处的时间远比我们多得多……做完准备后,我们再来商议计划中的一些细节。”
甲午安慰道,看了一眼甲子面上的苦涩,叹了一口气却没再说什么,就与乙巳一齐转身走了。
与乙巳出了灵堂,甲午抬头看着天边的夕阳,沉默的捏紧了拳头。
这表面光鲜亮丽的京城,就要变天了……
……
·
冷清的灵堂里就只剩下甲子一人……
四周寂静无声,甲子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缓缓垂下了眼睑,看不到墨眸里翻涌的情绪……
忽的,甲子突然抬起头来看向那口棺材,盯了几秒后,又移开了视线。
而后若有所觉的蹙起了眉,喃喃道。
“怎么可能呢?”
“……应当,只是错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