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文和江容一起摔在床上,她终于不用忍着了,回抱住江容,微微扬着脖子纵容他,忍不住低笑,“怎么跟狗似的,痒……”
顾小文觉得自己像个辛勤耕耘的农夫,种了一年到?头的果子,秋收的时候还没吃上一口尝到?滋味,就只是拿在手里看?着,那种喜悦和满足的心情已经溢于言表。
她今天这条开叉的裙子实在不知道方便了哪个野狗,房间里面的自动窗帘按钮被?按住,屋子里慢慢黑了下来。
黑暗中?只有两个人交错的呼吸和衣料摩擦的声?音。
可?是事情并没有如顾小文预料中?的顺利,江容很快呼吸急得不像是激动,而像是快要窒息了。
他捧着顾小文头的手也抖得不像样,黑暗中?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向顾小文的脸,顾小文那点上头的热情也迅速消退。
按住窗帘的按钮,屋子里再度恢复光线的时候,江容穿着短裤滚下床,抱着自己缩在床脚,蜷缩着狠狠咬着自己的手臂。
顾小文坐起来,看?了江容一眼,把扯坏不能?穿的裙子扔在地?上,然?后起身去拿了件睡袍穿。
路过江容身边想要去个厕所,江容突然?抱住她的小腿,“你别,别走……”
“别走!”
“别走……我,我,等?等?我。”
“等?我一会?儿。”
他一边说,一边深深地?呼吸,然?后狠狠地?吐出,平复自己给顾小文看?。
他笑起来,却满脸是泪比哭还难看?,“我可?以的。”
他狠狠点头,表示自己可?以。
顾小文垂眸看?着江容,眉心微微蹙着,她是真没想到?,江容的心里阴影这么大,她从来没有仔细地?问过,不想去揭开他的伤疤,但是这么刺激都不行的话……难不成真得要半辈子一点点来?
顾小文有些惆怅,她不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她是个有欲望的女人。
喜欢江容不假,可?她也并没有为谁守身如玉的这种概念,男女之间爱和性确实是浑然?天成最好,但如果单方面达不到?要求,她也是可?以分开的。
但看?江容这样在意,她要是真的跟别人怎么样,他们也没有可?能?了。
顾小文微微叹口气道,“你先冷静下来,把衣服穿上,我去上个厕所,等?到?出来咱们谈谈。”
顾小文上厕所,从包里面摸出了一根烟点上,吸了一口,对着镜子拨了拨自己被?江容揉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对着镜子吹了口烟。
然?后给孙关辰发了个消息——我小情儿来了,宴会?结束我回去。
孙关辰接到?消息的时候,正在跟人喝酒,他低头看?了眼手机,手里的杯子狠狠晃了下。
幸好杯子里的酒只有一半,并没洒出来,孙关辰把手机放回去,本来看?上去无懈可?击的表情,有点难看?。
无论如何?,就算孙关辰对着顾小文没有那么一点点的好感,纯粹作为一个男人的角度来说,订婚宴上自己的订婚对象会?小情儿,他也很难再对着这一屋子的人笑得出来。
顾小文却根本不在乎孙关辰看?了消息开心还是不开心,他们本来就是合作关系,顾小文要是看?上的不是江容,而是孙关辰,还用费这劲儿?
两天半就够了,不用三天就能?上手。
但是孙关辰就算确实有顾小文说的那些对她来说的优点,顾小文有信心还能?开发出别的来。
可?她注定也不可?能?喜欢那样的男人,因为孙关辰和她一样,都是负重?前行伤痕累累,看?着一个个人模人样,实际上扒了那层人皮,底下全都是沉珂暗伤。
这样的两个人,是没办法抱着彼此?取暖的,顾小文未必不知道孙关辰对她有那么点好感,但就像是白康城一样,孙关辰瞧上她的那些特质,都是她装出来的。
装得太像了就很容易欺骗人心。
顾小文心里没有温暖,她温暖不了别人。
江容才是个小太阳,他有一整个,属于他自己世界的太阳。
江容从一开始就知道顾小文什么样,顾小文不瞒着他自己的阴谋,也让他看?见自己的恶劣,逼着他一步步朝着自己走,敞开他温暖的世界。
但是不太成功。
“药”下得不够猛?真要跟他哥哥缠缠绵绵让他在床底听上几次,他才能?彻底放开?
顾小文靠在卫生间的门上,吞云吐雾地?抽了一整根烟,脑子里阴损的招数一个接着一个,混蛋的由内而外无药可?救。
但是等?她掐了烟漱了口出来,压着这些阴暗的想法,想要跟江容好好谈谈的时候,发现江容穿好了衣服,站在门口等?着她。
他哭得眼睛都有点肿了,嘴唇和肩膀颤得像是通了电。
然?后他把一个包塞在了顾小文怀里,双手的手臂并在一起,举到?顾小文的面前,哭腔颤音说,“你把我,绑起来。”
“绑起来就可?以了。”
江容咬着牙,闭着眼睛说,“把我……绑起来。”
他眼睛闭得死死的,表情从没有过的痛苦。
顾小文愣了下打开包,这个小包之前是背在江容身上的,和他黑西装还挺配,顾小文以为是装饰品……结果里面有一捆细细的红绳子。
江容伸到?顾小文面前的手上下抖得幅度很大,咬牙咬得咯吱响,能?看?出他非常接受不了,想要把手缩回去。
但是却始终举在顾小文面前。
如果是平时,顾小文可?能?会?调侃下他还挺会?玩。
可?现在,江容状态不对。
他平时害怕,无所适从,甚至是发病的时候,大多数都是眼睫快速眨动,眼神散乱没有聚焦。
但是此?刻他狠狠地?闭着眼睛,用力到?眼纹都挤了出来,可?见是害怕到?了极致。
顾小文脑子里闪过不太好的联想,第?一次开口问江容从前的事情。
她抓住江容的手,当然?没有拿绳子去捆,她想要跟江容拥有彼此?,但她没有强迫的爱好。
她只是抓住江容的手,问他,“你小时候,是不是有人绑过你?”
江容听到?这话,闭着眼睛狠狠地?颤抖一下,缩回了自己的手,睁开眼睛看?向顾小文,片刻后却疯狂摇头,“没……”
他艰难地?说,“没有,你快,把我绑上!”
“快点!”
江容眼泪簌簌而下,“快点把我!绑上!”
那样就跑不了了。
顾小文读出了他双眼迫切之下埋藏的恐惧和痛苦。
他在撕开伤口和噩梦,他为了和顾小文好,不惜用噩梦重?演的方式去让她达到?目的。
顾小文其实还想问,是不是有人把你剥\\光了,放床上,还捆过。
这也就是为什么,江容最开始无法和人睡在一张床上。
但顾小文没有再问,她把包和绳子扔在地?上,倾身抱住了江容。
“没事了。”
顾小文说,“我和孙关辰是假订婚,我们只是为了合作,就像是之前林一楠和苗伊那次一样,不是真的在一起。”
顾小文说,“我这么喜欢你,怎么可?能?跟他在一起,你别怕,我也没有亲过他,那天亲的是我自己按在他脸上的手指。”
“我们慢慢来也可?以的,”顾小文摩挲着江容后背,亲吻他的下巴,安抚他,“抱紧我啊,不想我吗这些天。”
江容哭着抱紧了顾小文,后怕得浑身哆嗦,连带着顾小文也跟着他同频颤着。
两个人说清楚了,江容失控的情绪一点点地?被?安抚下来。
到?底还是功亏一篑了。
顾小文拉着情绪平复下来的江容到?沙发边上坐下,思考着江容这里要是走不通,下面就不能?理直气壮地?要求白康城给她搭线度假村的项目。
因为这一次的旅游区建设是半公开竞争,上面把工程包给开发商,三市总共能?伸得上手的,才十几家公司。
顾氏企业和孙关辰公司都不是专业的建筑公司,必须要有人推荐担保才能?行,林一楠她有信心说服,但除了林家,白康城也得肯帮忙才行。
这现在筹码没有了,顾小文有点糟心,但她是真的舍不得再利用这样的江容,就只好暂时偃旗息鼓。
江容还有点不敢相信,一个劲儿地?凑近顾小文亲她抱她,顾小文本来脑子乱糟糟地?想项目,被?他亲的侧脸和嘴唇都潮乎乎的,忍不住啧了一声?。
捏着他的鼻子说,“败家东西,你耽误我多大事儿知道吗……”
她还从没有因为谁去放弃过计划,江容也算是……“哎!”
江容好像嫌弃亲着还不满足,把顾小文抱到?了他腿上,紧紧搂着。
顾小文穿着睡袍,带子本来就摇摇欲坠,伸手重?新拢一下,怕江容不能?接受这种程度的亲近。
结果就发现江容并不在意她这样……还目不转睛地?看?。
顾小文:“……”所以他只是不能?接受自己不穿衣服?
或者说不能?接受他自己不穿和人亲近?
顾小文感觉脑子有灵光一闪而过,她垂头看?着江容,又?试探了他两下,有了个很大胆的想法。
于是她大胆地?去实践了一下,安抚着江容的情绪,江容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是很乖地?靠着沙发,只是呼吸乱得厉害。
然?后江容在以为顾小文还是要用手帮他的时候,顾小文扶着他的肩膀,亲吻他湿漉通红的眼睛,然?后跟他说,“闭眼,什么都别想。”
江容听话地?闭眼,顾小文细密地?亲吻着他的脸,手抓着他的手十指相扣,慢慢让两个人的身体更加贴近。
江容猛地?睁开眼,意识到?了什么,眼泪唰地?就再度涌出来了,双手抓住顾小文的肩膀,从沙发上坐起来,弓着脊背,似乎是想要推开她。
但是手指抓得很用力,头抵在顾小文的肩膀上哽咽着,最后却没有推开顾小文,而是压着她的肩向下,狠狠把她扣紧。
沙发和江容一起哼哼唧唧,顾小文仰头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下颚和脖子出了一层细密的汗,觉得自己绕了好大一个圈,最终解决方法简单得令人发指。
江容的上衣甚至是裤子都好好地?穿着呢,顾小文睡袍也好好系着,只是睡袍之下难舍难分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这道题多简单,但也差点把顾小文难住。
只要地?点不是床,只要不捆,只要江容不失去代?表他安全感的衣物,他们就能?如鱼得水。
几分钟,顾小文没有仔细数,她捂着江容哼得有些大声?的嘴,按着他像按住一条在沙发上脱水“濒死”剧烈摆尾的活鱼,直到?他脱力一样又?向后软倒,顾小文终于笑出声?来。
作者有话要说:顾小文:嗯,苹果挺甜的。